宿醉的头痛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切割著林舟的神经。
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在太阳穴掀起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同步扎刺。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的玻璃——那是个空酒瓶,瓶身还残留著黏腻触感。
“操……”他低声咒骂,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喉咙里火烧火燎的乾涩感提醒著昨晚的放纵,可残存的记忆却像被浓雾笼罩的沼泽,只有零星的片段在脑中游荡。
不对劲。
他的公寓铺著温润的橡木木地板,赤脚踩上去能感受到木材的纹理,
而此刻掌心下却是某种粗糙的、起球的化纤地毯。
鼻腔里充斥著混乱的气味:
甜得发腻的香水味,
劣质酒精挥发的气味,
还有一股陌生男性古龙水的味道
林舟猛地睁开眼,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每抬起一毫米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板,石膏涂层已经泛黄,边角处甚至能看到蛛网状的裂纹。
头顶的吊灯蒙著一层灰,灯泡的钨丝在晨光中若隱若现,
灯罩边缘的油漆大片剥落,露出底下锈跡斑斑的金属架。
视线转动,墙纸剥落的角落露出深色的墙体,墙角堆积著几团灰尘,显然很久没有清理过。
——这不是他的公寓。
他的公寓在望京soho,落地窗外是bj繁华的天际线,
智能家居系统会在清晨自动调节室內温度,香薰机里永远散发著雪松与柑橘的清新气息。
而这里,昏暗、逼仄,空气中漂浮著肉眼可见的尘埃,像个被遗忘在城市角落的废弃仓库。
他几乎是弹坐起来,动作之快让宿醉的眩晕瞬间击中了他。
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死死抓住床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胃里翻江倒海,昨晚喝下的酒精此刻正在疯狂报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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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水从食道涌上喉咙,带著灼烧般的疼痛。
身旁传来一声慵懒的嚶嚀,温热的躯体贴著他的后背,柔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床单传来。
女人的呼吸带著香檳的甜气,轻轻拂过他的肩胛骨。
“里昂……几点了?”
甜腻的女声带著浓重的睡意,尾音拖得长长的。
林舟僵住了。
这个名字像一根冰锥,狠狠刺进他混沌的意识。
里昂?
那不是他的名字。
他叫林舟,四十六岁,在国內电影圈摸爬滚打了二十年,算是小有名气的製片人,
昨天还在《流浪地球3》的开机宴上,举著酒杯和郭帆导演討论摄影棚的搭建进度,怎么会变成一个叫“里昂”的人?
他缓缓转头。
一蓬耀眼的金髮铺在枕头上,髮丝柔软蓬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