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安室透揭穿了森川来月的身份,看似是他独自赢了,但受伤的却好像是两个人。
轻轻抹掉森川来月的眼泪,安室透拉起他往外走。
森川来月惊愕,踉跄一步跟上。
安室透打开盥洗室的灯,森川来月傻站在旁边,看着安室透用热水绞了条毛巾。
“擦擦,洗把脸。”安室透递毛巾给森川来月,“易容的胶还粘着,不难受吗?”
“噢……”森川来月呆愣着接过毛巾,机械地洗完了。
“美瞳。”安室透又说,“把美瞳也摘了。”
“噢噢……”
森川来月大脑一片浆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去摘隐形眼镜。
可安室透在看,森川来月有点紧张,手不听使唤,眼睛戳红了还没摘下来。
“我来吧。”安室透看不下去,按住森川来月胡乱戳戳的手。
安室透在抽屉里找出取戴器清洁干净,看起来是要亲自动手帮忙。
森川来月紧张地闭上眼。
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安室透叹气,十分无奈:“你闭着眼睛,我怎么摘?”
“能不能……”森川来月睁开一咪咪眼,小心翼翼试探,“要不还是别摘了?”
“不行。”安室透抬起他的下巴,“睁眼。”
哦。
森川来月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仿佛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放弃地将眼睛睁得有铜铃大。
安室透又好气又好笑,嘴角扯了扯,勉强压住那点弧度,赶紧把美瞳取下来。
失去伪装遮挡的瞳孔,果然是记忆深刻的那份蓝意。
安室透扶着人下巴不放,沉着脸不说话。
森川来月忐忑不安,悄悄观察。
情绪不是生气的红色,反而是琢磨不透的幽蓝。
好嘛,森川来月彻底搞不懂这是想干什么了。
安室透将森川来月带出盥洗室,森川来月亦步亦趋,被安室透按在床边脱了鞋,然后塞进被子里。
森川来月手把着被子边边,迷迷糊糊。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煨熟了杀掉?
安室透探着森川来月的体温,烧没有退,反而更烫了。
微凉的手按在滚烫的额头上,森川来月舒服地打了个激灵。
安室透坐在床边,神色淡淡:“赶紧休息,什么也不要想,哪里也不许去。”
这是暂时放过他的意思咯?
森川来月点头如捣蒜,大半脑袋塞进被子里。
安室透紧跟着来一句:“其他事情等醒来再说。”
好吧,森川来月沮丧巴拉的,看来真的是煨熟了再杀。
身边有人看着自己睡觉,本来应该精神紧张才对,然而森川来月身体太疲惫,一沾到床四肢像是灌了铅,先前勉强忍耐的不适慢慢由内至外爆发,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恹恹地打哈欠。
他面子里子的身份全被安室透扒光了,重担一经卸下,反而有种诡异的安全感,开始昏昏欲睡。
掌下肌肤滚烫,安室透蹙眉,担忧地看着床上的人。
森川来月腮帮子上是两团不健康的红晕,呼吸沉沉,眉头难受地皱成一团,即使快要睡着了,睫毛还在不安地抖。
这两天一直没有休息好,森川来月眼底下有一轮浓重的青影,在苍白的面容上特别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