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儿,钟氏心里更是怨怼。
安姨娘以前是清倌出身,虽然卖艺不卖身,但身份总归上不得台面,而她虽然出身也不高,好歹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嫡女,只是门楣低,当初只能给伯爷做妾。
论出身和地位,这主母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安氏来坐。
姜月姒也明白了钟氏的意思,是有了做主母的心思。
人一旦抓住权利的甜头,便会生出欲念,从而长出野心。
以前林氏还是主母时,钟氏安分守己,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从未想过去争抢什么,如今她掌权着中馈,尝到做主母的甜头后,便不愿放权给别人了。
不过钟氏若是做主母,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
姜月姒放下手里的茶盏,不紧不慢道:“姨娘要知道,人不能一昧地忍让和抱怨,得拿出手段,让自己有个立足之地,我们女人这辈子,心不狠,站不稳。”
这也是她在王府的几个月里学到的东西。
“父亲现在老了,姨娘不能再指望他能给你幸福了,宠爱更不用想,父亲的心思都在后院里的其他女人身上,姨娘也分不到多少他的宠爱,所以你要看开点,想要过好日子,不能去指望父亲,你得指望二哥和念初,还有你自己去争取。”
这番话不光是给钟氏听的,也是姜月姒说给自己听的。
历经千帆后,她方知男人是最靠不住的。
以前是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只要付出的够多,就能得到云椋的心,撞到南墙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后她才知道回头。
钟氏愣了一会儿,也没想到这话会从姜月姒口中说出来。
但仔细想来,她说的全是道理。
钟氏想开后心里的愁闷也都消散了。
这厢,临着搬入皇宫只剩半个月时间,云椋正吩咐常安提前收拾下东西。
常安在书房的角落里捡到一只香囊,上面落了不少灰尘,拍干净后便见香囊上绣着一个“姒”字。
这应该是姜姨娘送给太子的。
常安把香囊交给了云椋。
云椋起初看见这香囊时,想不起来姜月姒何时送给他的,香囊看起来有很长时间了,布料都褪色不少,但还能闻见里面散发的香味,和姜月姒身上的体香极其相似。
从香味和上面绣的“姒”字来看,确定就是姜月姒送给他的香囊。
常安却突然想起来了:“殿下,属下适才想起,这香囊是您五年前从扬州带过来的。”
经他提醒,云椋恍然想起,五年前他跟随靖王去扬州巡抚,救下过一个小姑娘,这是他临走时,那小姑娘送给他的。
回到京城后,他便把这只香囊扔在角落了,再没想起过,包括扬州的那位小姑娘。
云椋去了一趟玉暖阁。
他刚进院子,便和正准备离开的钟氏碰面。
钟氏诚惶诚恐,赶紧行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发觉身边的姜念初没有动静,赶紧扯了下她的手。
姜念初正愣愣地看着云椋,忘了行礼的事情,被钟氏拽了一下才回神,慌乱的低下头行礼:“臣女念初见过太子殿下。”
嗓音又柔又怯,脸颊染了浅淡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