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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与激情（第1页）

一口气，这么多个项目都提刀上马了。

虽然说不是都要一口气开始筹备、制作，统统放到明年或者后年就跟观众见面，可这么大的一个体量，可以说，接下来五到十年的项目都有了。

对一个变化如此巨大的影视。。。

黄土高原的清晨总是来得格外缓慢，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风还带着昨夜未散的寒意。陈屿裹紧外套，站在校门口那块斑驳的水泥牌前??“陇南县马家沟小学”，字迹已被风吹日晒磨得模糊不清。他低头看了看腕表，六点四十三分，比预定集合时间早了十七分钟。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校长马守仁。老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灰的中山装，手里提着一篮热腾子馍，脸上堆着笑：“陈老师，您可真守时啊！我们这儿太阳还没爬上山呢，娃们就都醒了。”

“孩子们起这么早？”陈屿接过一个馍，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来。

“山里人家，天不亮就得喂猪、挑水、烧火做饭。”马校长叹了口气，“有的孩子要走十里山路才到学校，冬天更难熬。可他们从没抱怨过一句‘不想上学’。”

正说着，远处山坡上陆续出现小小的身影，背着书包，有的还牵着弟弟妹妹。他们跑下坡时扬起一阵尘土，在晨光中像金粉般飘浮。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率先冲进校门，看见陈屿愣了一下，随即怯生生地鞠了一躬：“老……老师好。”

“别紧张。”陈屿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你可以叫我陈叔叔，或者直接叫名字也行。”

小女孩咬着嘴唇想了想，小声说：“那你也能叫我花儿吗？我叫李花儿，春天开的那种花。”

“当然可以。”他笑了，“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陆续有学生走进教室，总共三十八人，覆盖一年级到六年级，挤在一间不足五十平米的大通房里。黑板裂了缝，课桌高低不齐，但每张桌上都摆着一本翻旧的语文书和一支削短了的铅笔。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手抄报，写着“我的梦想”四个大字。

第一节课原定九点开始，可直到八点半，最后一名学生才气喘吁吁地赶到。是个瘦高的男孩，名叫王铁柱，裤脚沾满泥巴。他低着头走到角落坐下，一句话不说。

“铁柱昨晚又帮奶奶挖药材去了。”马校长低声解释，“他妈在城里做保洁，一年回不来两次。爸出车祸走了快五年了……这孩子倔得很，不肯申请助学金，说‘别人更难’。”

陈屿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上课铃响??其实是挂在树上的半截铁轨被敲响的声音。学生们齐刷刷起立，声音清亮：

“老师好！”

陈屿深深鞠了一躬：“同学们好。今天，我不是来教你们认字或算题的。我是来听你们说话的。”

台下一片寂静，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像看一个外星来客。

“你们有没有谁，很久没见到爸爸妈妈了？”

一只小手缓缓举起，是花儿。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到最后，全班只剩下两人没举手。

“我想让他们听听我背课文。”花儿小声说，“上次爸爸打电话，说我普通话进步了。”

“我想告诉妈妈，我不怪她不在家。”另一个女孩哽咽道，“我只是……想她抱抱我。”

铁柱始终低着头，手指抠着桌面裂缝。但在所有人发言完毕后，他忽然站起来，声音很轻却极稳：

“我爸走之前，答应带我去县城看电影。我没去成。现在我想录一段话放给他听??我说，爸，我已经能一口气跑完五公里了，你放心吧。”

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陈屿从帆布包里取出便携录音机，轻轻放在讲台上。“今天我们不上课，我们录音。”他说，“每个人都可以录一段话，给远方的人听。不用说得漂亮，只要是你心里的话就行。”

起初没人敢上前。直到花儿第一个站出来，对着麦克风唱起了《虫儿飞》，跑调得厉害，却一字不落地唱完了整首。录音结束，她红着脸跑回座位，全班突然爆发出热烈掌声。

接下来是此起彼伏的声音：有人背诗，有人讲故事，有人只是轻轻说“爸妈，我想你们了”。有个小男孩录完后抱着录音机不肯撒手，问：“它真的能把声音送到深圳吗？”

“能。”陈屿认真地说，“只要有人愿意听，声音就能到达。”

中午休息时，他在办公室整理录音文件，马校长端来一碗面条，坐在对面沉默良久，才开口：“陈老师，你说这些录音……真能传到家长耳朵里？”

“不一定立刻。”陈屿吹了吹热气，“但我们可以通过快递附赠U盘，也可以上传云端生成二维码，贴在成绩单上。哪怕他们暂时看不到，至少孩子们说了出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老人眼眶微红：“咱们这儿九年义务教育巩固率不到百分之六十。很多娃不是不想学，是觉得‘说了也没人听’。等不到回应，心就凉了。”

“所以我们要建‘声音信箱’。”陈屿拿出一张草图，“每个班级设一个固定录音角，每周一次‘悄悄话时间’。同时联系在外务工的父母，鼓励他们也录一段回音。哪怕只是一句‘儿子，爸爸听见了’，对孩子来说，就是整个世界的回响。”

下午，他召集高年级学生开了个小会，主题是“媒体与真实”。他没讲理论，而是播放了几段新闻片段：一条关于留守儿童自杀的报道，标题耸动如《绝望少年跳河身亡，背后竟是亲情冷漠》；另一条则是某公益组织拍摄的温情纪录片，背景音乐哀伤，旁白低沉：“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希望如同野草般艰难生长……”

“你们觉得哪条更真实？”他问。

铁柱举手：“都不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