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压下去的烦躁又冒出头来。
“本將军今夜在此歇息!”
话一出口,两人俱是一静。
沈清微微挑眉,看向她。
秦红綾脸颊更热,却强撑著不容置疑的气势,挺直了腰板:“怎么?本將军不能在此歇息?”
她环顾了一下这间属於沈清的寢室,理直气壮地补充道,“这秦府都是本將军的,我想睡何处便睡何处!”
沈清看著她那副强词夺理的模样,眼底掠过笑意,安抚道:“自然可以。將军请自便。”
说罢,他便起身,似要將床榻让与她。
见他如此“识趣”,秦红綾心下稍安,却又觉得莫名失落。
她站在原地,看著沈清走向床榻,却没有立刻跟过去。
沈清走到床边,十分自然地开始解自己的外袍腰带,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寻常就寢。
秦红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烛光下,少年身姿挺拔,灵活地解开衣带,褪下外袍,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韵味。
与这个世界男子更衣时,或羞涩或刻意的姿態截然不同。
秦红綾只觉得喉咙有些发乾,心跳莫名加速。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语气僵硬地道:“你……你动作快些!”
沈清手上动作未停,將外袍搭在屏风上,闻言侧首看她,唇角微扬:“將军若是等不及,也可先安寢。”
这话说得平常,可配上他此刻的神情与场景,无端端染上几分曖昧。
“谁等不及了!”
秦红綾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为了证明自己並非“等不及”。
她猛地走到桌边坐下,抓起冷掉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幅度大得险些呛到。
沈清不再逗她,自行脱靴上榻,掀开锦被躺了进去,甚至还体贴地往內侧挪了挪,空出外侧的位置。
见他如此,秦红綾反倒骑虎难下。
她僵坐在桌边,喝下去的那杯冷茶仿佛在胃里结了冰,让她浑身不自在。
留下?似乎显得自己太过急切。
离开?方才话已出口,此刻走了岂非自打嘴巴?
就在她踌躇之际,沈清的声音淡淡传来:“將军若是改变主意,也无妨。”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激起了秦红綾的逆反心理。
她霍然起身,大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著已然躺好的沈清,咬牙道:“本將军从不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