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濯很讨异性喜欢,情史也很丰富。
情史丰富就意味着他不是个能轻易定心的人。
上头快,下头也快。
这点付明樾很早以前就清楚。
高一结束文理分班时她选择了文科,林彦濯是她高二文科班的同学。
高二开学当天林彦濯便展现出强大的交友能力,一上午就和周围一圈同学混熟了,下午体育课成群结队去操场打球。
阳光开朗,社交达人,是和她完全相反的人——这是付明樾对他的第一印象。
起初她并没觉得林彦濯有多特别,也没觉得自己会和他产生什么交集。
直到那人出现……
想起那个人,付明樾心口猛然一窒,她手撑着台面,拧眉深呼吸。
下一秒,开水沸腾的急促“咕嘟”声将她从惊惶的状态中拯救出来。
付明樾拔掉插头,将滚烫的热水倒进杯子,溅出的浅浅水花落在皮肤上,她却似感受不到痛一般,一动不动。
可死死紧咬唇瓣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对劲。
原来,靠时间淡化的阴影是经不起回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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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药,又灌下一大杯热水,付明樾裹紧被子将自己闷出一身汗,胀重的大脑总算轻了些。
昏昏沉沉间,大门处传来开门的动静,也响起姜樱的呼唤:“小付,我回来了!”
付明樾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她披上厚厚的外套走出房间,声音沙哑:“回来啦。”
似是才看清自己搞出来的狼藉,姜樱被硬控了好几秒,低低骂了句:“卧槽……”
她低头注意遍地的碎玻璃,一步步挪到付明樾面前,抬头瞧见她明显虚弱的模样,不由一愣:“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
“有点发烧。”付明樾吸了下堵塞的鼻子,将房门敞开一些,“进我屋说吧。”
“发烧啦,吃药了吗?”
姜樱顺势走进去,巡视一圈,最后在书桌前落座。
付明樾倒了杯水给她,随后坐在床边,与她面对面:“已经打过针吃过药了,不碍事。”
姜樱闻言点点头,她一脸倦容,看样子也是一夜没睡:“唉,真是开年不利,新年第一天就进派出所,倒霉死了。”
付明樾特意在她露出来的地方扫了眼,没找到伤,胳膊和腿也都完好:“警察怎么说的?”
“本来应该算是互殴,但除了那个男的手臂被我抓出血外也没造成什么别的严重后果,警察调解之后我们就放弃继续追究了,凌晨四点多我才从派出所出来,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卢静词和那男的一块走了,不知道去哪。”
“给你打电话那会儿我已经坐上警车了,想提醒你要是回来看见家里的样子别被吓到。”
“当时我在医院挂水,手机静音了所以没接到。”付明樾解释完又问,“你们到底发生什么矛盾了,至于上升到动手的程度吗,还有小卢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
提起这个所谓的男朋友,姜樱立刻嫌恶地摆摆手:“什么男朋友啊,就是她打游戏认识的网友,昨天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当晚就领回来了,你都不知道那男的什么德行,又肥又丑,横得不行,脸上那痘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见都能原地升天!”
“网,网友?”付明樾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胆子这么大。”
“可不是么,往家里带就算了,一点分寸都没有,竟然让那男的用我们的浴室洗澡,还不锁门,我晚上和朋友吃完饭回来想去卸妆,结果开门迎面撞见那堆白花花的肉,他手里正抓着我的浴球给自己擦身子……”
说到这,姜樱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感觉下一秒就能吐出来,“吓得我赶紧把门甩上了,正好卢静词从屋里出来,我问她浴室里的人是谁,她说是她对象,我说你怎么能让陌生男人用我们几个女孩子的浴室呢,万一有病传染给我们怎么办,你知道她怎么回的么?”
没等付明樾说话,姜樱气急败坏道:“她竟然骂我神经病,说我故意找茬,还说忍我很久了,我靠——拜托大姐,到底是谁忍谁很久了,她平时不讲卫生也就算了,这次不经过我们两个的同意,就擅自让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使用公共卫生间,本来就是她有问题啊,她还倒打一耙上了!你说她是不是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