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单纯没想起他的名字咯。”林彦濯打断她,看向覃恕的眼神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咱俩遇见那天,你可是把我的名字立刻就叫出来了。”
他轻“嘶”一声,指尖暧昧地将她的碎发别至耳后:“看来还是我给你留下的印象最深啊。”
“……”
付明樾被他这么一绕,本就因饿过头而有些迟钝的思绪越发反应不过来。
她动了动唇,想解释,一时又找不到让双方都能满意的理由,卡在了那里。
毕竟,她叫不出班长的名字确实存在“怕”的因素。
……也确实,她这些年一直对林彦濯念念不忘。
她的沉默让这一小块空间的氛围变得莫名微妙。
察觉到气氛因为自己而尴尬起来,付明樾顿觉头疼,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一直安静不语的男人。
覃恕依旧是那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疏远模样,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掀起,倒显得林彦濯刚才一系列的表现过于亢奋与刻意。
他松开交叉的手指,倾身去拿桌上的水杯,动作间,右手袖口往上滑动几分,露出凸起的腕骨。
付明樾的注意力再次不受控地落在那只手上。
只见腕侧冷白的皮肤上赫然跳出一段青黑色的纹样,不等她看清,被落下的袖口重新盖住。
那是……纹身吗?
意识到这点,付明樾心下愕然。
以她对他浅薄的认识,纹身这种在世俗定义里代表另类叛逆的符号,完全不会与覃恕产生联系。
他是绝对的好学生,好到古板、无趣。
十七岁时,与张扬耀眼的林彦濯站在一块,他仿若广阔又平静的海,能容纳所有的风浪,感觉世上没有什么能令他失态的。
班长竟然会纹身。
强烈的反差感让她忽然对“人具有多面性,人是不能被定义的。”这句话产生共鸣。
喝了口水,覃恕凝眸状似回忆,下一秒,金属质感的嗓音响起:“付明樾……是吧?”
他一字一顿地叫出她的名字,带着迟疑的沙哑。
就像上课走神突然被班主任点名,付明樾莫名紧张,背脊不自觉挺直。
“嗯。”她眨了下眼,低低地应了声。
“所以你不记得我叫什么了?”覃恕看着她,神色淡淡,不像是在故意追问使她难堪,似是真的疑惑。
这句话男人说得很清晰,他独有的音色让付明樾愣了一下。
刚刚包厢里维护她的那个人……是覃恕。
“当然记得。”
付明樾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覃恕眸光微闪,眼尾几不可见地轻挑,视线不期然与她身后的男人对上一瞬。
林彦濯骤然冷了脸。
他松开女友,向后仰躺靠着椅背,微阖的双眼形状锋利,眸色阴沉沉的。
付明樾没动,她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覃恕垂睫思忖,双眼被阴影笼罩,叫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