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她微微仰著脸,眼中那片刻的冷厉已被慌乱和一丝脆弱取代,仿佛生怕眼前这个她敬重的人会因她一时气话而看轻了她。
宋青书看著她这难得的、带著依赖意味的慌乱,目光在她拉过自己袖口的指尖停留了一瞬,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却问道:“你和那韦小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似乎是被他拿捏了一般?”
阿珂轻轻嘆了口气,月光將她长而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侧过脸,不再看那池搅碎的月影,声音里带著几分无奈与不易察觉的埋怨,对宋青书低声道:“宋师兄有所不知,这其中…实有不得已的缘由。”
她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却还是想要解释明白:“家师九难师太,前番…不知为何,竟破格收了那韦小宝入门,赐了法名,算是…成了我的师弟。”
她说到“师弟”二字时,语气极轻,几乎含在嘴里,带著明显的不情愿与疏离。
更是。。。
【恶念二:韦小宝那傢伙,怎么可以当我师弟,要师父把她逐出师门才好!】
【中级奖励:两年內功功力增长!】
不知为何,这阿珂对韦小宝的这些恶念,好像就卡在中级奖励上了。
按理来说,这些情绪也是挺激烈的么,却怎么都是中级,突破不了到高级。
便是宋青书有意加强一点情绪,却还是不行。
“此事我心中並不认可,”这头宋青书盘算著加强情绪,那头阿珂微微抬高了声音,带著一丝倔强,“他那般心性,怎堪承我师门衣钵?只是师命大於天…”
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透出几分无力,嘆息道:“师父有令,命我…命我一路需得隨行,看顾於他,不得有误。”
她纤细的手指收紧,握住了冰冷的床沿:“师父她老人家自有要事需独自处理,与我们分道而行。临別前只吩咐,让我们先行,约定…在京城之地匯合。”
言罢,她眼中掠过一丝复杂情绪,既有对师命的遵从,又有对眼下处境深深的厌烦与委屈。
这层由尊长强加的、她內心极度排斥的关联,像一道无形的绳索,將她与那厌烦之人捆缚在一处,让她即便受了骚扰,也无法真正决绝地摆脱。
她將这些告知宋青书,仿佛也是在向他解释自己先前那片刻失態的无奈根由。
宋青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他温声道:“原来如此!师命难违,姑娘受委屈了。你师父如此安排,想必自有深意。”
说著抬头望了望天色,只见月已西斜,外头夜色愈发深沉。
“时辰不早,姑娘今日受惊,还需好生安歇,我便不打扰了。”他说著,微微拱手,转身欲走。
就在他脚步將移未移之际,衣袖忽然被人从后拉住。
那力道不重,甚至带著一丝犹豫的轻颤,却足以让他顿住身形。
宋青书讶然回头,只见阿珂並未抬头,依旧侧身对著他,一只手却紧紧攥著他的一角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月光照见她耳根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緋红。
“青书哥哥…”她的声音比方才更低,带著一丝极力掩饰却仍泄露出来的脆弱,“我…我心里还是有些慌慌的,静不下来…”
她似乎耗了些勇气,才继续轻声说道,语气里带著罕见的依赖与恳求:“你…你能不能再多留片刻?陪我说会儿话也好…我…我一个人总觉得不安稳。”
她说完,似乎自觉唐突,攥著衣袖的手指微微鬆了些,却又没有完全放开,只是那样悬著,泄露了主人內心的忐忑与期盼。
屋子中,唯有夜风拂过池水的细微声响,更衬得她这突如其来的挽留带著几分孤寂与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