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玄明尚在,六王爷眼底竟浮起一抹笑意,仿佛慧安之死尚不及一个玄明重要:
“还不算废物,带本王去见玄明。”
“遵命!”谢自然躬身领命。
六王爷遂下车驾,在谢自然与十余名亲兵簇拥下向寺內行去。
就在六王爷刚迈过寺门的剎那,走在最后的谢自然忽的止步,转身拦住欲要隨行的一眾王府家將。
见谢自然突然拦路,其中一名身著大红武袍、虬髯环眼的武將当即浓眉倒竖,挺身而出,面露不悦道:
“谢五郎!为何阻拦我等?”
虬髯武將话音方落,其余家將纷纷附和:“速速让开!休要挡道!”
面对眾人催促呵斥,谢自然纹丝不动,反冷声道:
“大王自有谢某护卫,尔等且在门外候命,严守去路,以免火云邪神趁机脱逃。”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將的去路?”虬髯武將嗤笑一声,睥睨著谢自然,不耐道,“滚开!否则休怪本將不客气!”
话音刚落,谢自然眸光骤寒,盯著虬髯武將漠然道:“谢某不喜重复。”
“哼!”
虬髯武將冷哼著抬手欲推,然下一瞬,“泠”的一声轻响,谢自然手腕微抖,一道白光倏然闪过。
眾目睽睽之下,无人看清那是何物,但见虬髯武將唇齿微动,原本到嘴边的话竟一字也吐不出来。
谢自然垂下手掌,全然不理会僵立原地的虬髯武將,反冷冷环视一周,对其余家將道:
“再敢聒噪者,这便是下场!”
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入寺。
门口家將们面面相覷,满心疑惑。虬髯武將虽气的说不出话,却仍好端端站著,何来“下场”?
一名面色蜡黄的家將不屑啐道:“虚张声势!隨我进去!”
说著便要闯入寺门,经过虬髯武將身旁时,还推了对方一把,调侃道:“邓兄,发什么呆?真被他唬住了?”
不料这一推方才落下,黄脸家將话未散尽,原本僵立的虬髯武將喉间忽发出“嗬嗬”异响。
紧接著,“噗”的一声,其喉头乍现一道血线,猩红血雾瞬间喷涌而出!
身旁黄脸家將躲闪不及,被滚烫血雨泼了满身。
“啊!”
人群中爆出惊恐大叫,反应过来的家將们齐齐后退,不少人脚下踉蹌,面无人色。
直至此刻,他们方才看清,虬髯武將的喉咙不知何时已被利刃割开,只因伤口狭长细密,又因出手太快,鲜血一时未涌;
待得黄脸家將那一推,脖颈震动,伤口彻底迸裂,憋在喉间的热血顿时喷溅而出。
血雾呈扇形绽放,不仅將黄脸家將浇得狗血淋头,更將寺门朱漆染得愈发艷红刺目,恍若泼了一层滚烫硃砂。
待血水喷尽,虬髯武將“扑通”一声仰面倒地,沉重身躯砸在青石板上,震得眾人心胆俱颤。
看著地上渐渐冰冷的尸身,家將们皆瞠目结舌,面面相覷,从彼此眼中看到的儘是骇然。
寺门口恍如坠入三九腊冬,连风都带著寒意,眾人禁不住齐齐打个冷颤。
死寂持续良久,有人抬眼瞥见寺门上那道染了血的金色佛字,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直衝顶门。
无需任何人下令,方才还欲硬闯的家將们,此刻尽数息了入寺之念,望著地上尸首,乖乖守在门口,连大气都不敢喘。
方才谢自然那一手,快得令人看不清动作,这般狠辣手段,谁还敢再违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