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那沾血的布子从自己身上而来,岳灵珊就心中膈应,更有几分不爽,不由哼哼道:“你们锦衣卫,总是这样隨便互相残杀吗?”
说完,却又脸色发烫,暗道这话不对,恐怕很伤人心。
毕竟在闽中三福酒楼內,对方之所以杀那个锦衣卫胖子,也是为了救她。
可她性格傲娇,既然话已出口,不能收回,便也懒得再多说解释。
赵兴已经把刀擦乾净,重新插回鞘中,呵呵道:“岳女侠,真瞎了你一双卡姿兰大眼,我刚刚是华山令狐冲,和锦衣卫有什么关係?”
“……”,岳灵珊登时无言。
虽然对方冒充了大师兄名號,但所做的……好像是行侠仗义的好事,这样也算功过相抵了。
顿了几顿,她才又问出先前心头疑惑:“你刚刚不是不让多管閒事吗?怎么却又要主动去救那一家子。”
赵兴神色难得认真:“因为那老人,才是个真正的侠士。”
岳灵珊茫然不解:“可他……好像一点武功都不会吧?”
“谁跟你说只有武林高手才能当侠?这天下间的高手不少,可又有几个……能称之为侠,配称之为侠!?”,只这两句后,赵兴却是懒得再多说了。
现在的岳灵珊还是经歷太少太年轻,自己说再多,也就是对牛谈情。
我爹就是,我娘就是,我大师兄也是……岳灵珊忍不住要脱口而出,可看著对方那难得一见的悵然神情,却莫名其妙的把话头都咽了回去。
但她还是感觉心头憋了口气,不吐不快。
若说自家人,那就显得自吹自擂,也不合適,便道:“狗官,你可莫要小看了我们江湖人,別的先不说,那少林方证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都是德高望重,万眾敬仰,总能称之为侠吧?”
赵兴淡淡一笑:“九段棋手,在下望尘莫及,但……也就是个下棋的罢了。”
“???”,这小子说什么胡话,下棋倒是可以理解,但和那两位大贤有什么关係?还有九段棋手又是什么东西?岳灵珊不解真意,却也看出了对方神色间隱隱的不屑,冷哼道:“那你自己算吗?”
赵兴平静道:“我只是朝廷鹰犬。”
岳灵珊:“……”。
之后,二人一路沉默。
赵兴是惦记著当今闽中局势,思虑郭安之死的后续,到底该如何处理才是万全。
岳灵珊则一直气鼓鼓的,还故意別过头去,坚决不再看赵兴一眼。
这样再行得大半日,已是临近闽越地界,岳灵珊感觉飢肠轆轆,正犹豫要不要先行开口,打破僵局,找个地方休息抓点野味吃喝时,忽然看到前面有人奔行而来。
待看清那几人面貌,岳灵珊大喜过望,娇声高呼:“六猴儿,二师兄,五师兄!”
这三人到马前停下,看岳灵珊虽有点虚弱,但面色还算红润,明显身体已没了大问题,不由也喜上眉梢,长长鬆了口气。
二师兄劳德诺看了眼赵兴,知其应是小师弟偽装,便点了点头,而后转向岳灵珊道:“小师妹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岳灵珊儘管还对赵兴赌气,却也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將赵兴如何把他救出,又是如何一路护送到此的情形讲了一遍。
不过关於赵兴冒充令狐冲救那袁明成一家的事情,却是没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