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周恣扬才从警局出来。
几个律师准备了厚厚一沓保释资料,警察特地交代,在案件结束前不能离开本市。
出了警局,有辆幻影停在街边。
隔着前车窗,周恣扬和车后座的主人遥遥对视,相似的眉眼彼此都凝结着寒霜。
“您怎么来了?”周恣扬上车后,没骨头似的靠椅子上。
“这种事哪需要牢您大驾。”
男人道:“我要不来,待会所有媒体都会争相报道,周邦明的儿子聚众赌博被抓,集团股价不出半日就会跌入谷底。”
周恣扬睁开一只眼,勾唇道:“这么有意思,那我应该晚点出来的。”
周邦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早晚有一天会被这逆子气死。
“不闹得天下大乱你不安生是吧,国内国外我由得你到处跑,每年划拨到你账上的起码九位数,你半点成绩没让我看到就算了,如今还闹到了警局。你弟现在已经在集团——”
周恣扬慢条斯理道:“哪来的弟弟,我怎么不知道我妈还生了一个?”
周邦明没说话了。
本来就毫无温情的父子关系,一下子降至冰点。
车子驶入钟园,经过几重岗哨上山之后,停在了如宫殿般的庄园前。
这栋别墅是当年周邦明求爱,建筑大师亲自超刀,送给周恣扬母亲沈黎的生日礼物。
当年她母亲还在这里面加了几处别有心裁的设计。
周恣扬降下车窗,恍惚间仿佛看到他母亲笑着朝他走来,像是大地能容纳一切。
可经年已过,物是人非。
如今上前来的是周邦明的贴身保姆,供他暖床的情人。
“阿扬回来了?”
女人扬起笑容,“昨晚在警察局累到了吧,快进屋歇歇,阿姨给你熬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