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宾欣喜地看著侍从离去的背影,握著钱袋的手心里激动。
看看,这就是骑士侍从!只有骑士老爷们的僕从,才会如此大方了得啊!
……
酒馆里,油灯的光昏黄而温暖,空气中混杂著麦酒的香气和男人们粗重的谈笑声。
阿尔宾推开门,径直走向角落里一张坐著三个壮汉的桌子。那三人虽然穿著佣兵的服装,但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阿尔宾,你小子总算来了!”一个满脸络腮鬍的壮汉看到他,立刻大笑著捶了一下桌子,“快!我们可是听说,那边不怎么安定啊!跟我们说说,黑森林那边到底出了什么鸟事!”
“其他人可都不敢说呢!”
“哪里哪里,这不是家里出了些事情耽搁了嘛!来,今天我请,我请!”
阿尔宾大笑著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下,这才压下心头的兴奋,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哈格里夫斯,就是我以前讲的那个老禿头……他死了。”
他说。
酒馆角落的喧闹声瞬间消失了。
……
“……主人,那个商人说,哈格里夫斯大人死了。”
大骑士费尔曼正在擦拭长剑的手猛地一顿,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消息確实吗?”
“大人,哪有商人敢对您的侍从说谎啊!”
费尔曼沉默了。
他与哈格里夫斯曾一同在乔治大人的麾下效力,虽然之后分道扬鑣,但那份战友情谊仍在。他站起身,披上斗篷:“备马,我去见博林和卡尔西。”
博林、卡尔西同样是大骑士。
他们跟老禿头,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关係。
……
黑森林堡。
夜色深沉,寒气像无形的蛇,从门缝和窗隙钻进费尔南多庄园温暖的大厅。
壁炉里的火焰烧得正旺,舔舐著粗大的橡木,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將大厅映照得一片昏黄。
长桌上杯盘狼藉,啃得乾乾净净的骨头隨意地扔在桌上,几个空酒壶东倒西歪,深色的麦酒从壶口淌出,在纹理粗糙的木桌上匯成一滩黏腻的污渍。
空气中瀰漫著烤肉的油脂香、浓烈的麦酒酸气和男人们混杂著汗味的粗重呼吸。
“嗝……”费尔南多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他满脸通红,一只脚毫无仪態地踩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抓著一个几乎空了的酒杯,醉眼惺忪地看著在座的七八个骑士,“我……我说,那小崽子……他懂个屁!税法?他连女人的奶……奶咂够了没都不知道,还懂税法?”
他的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一个同样喝得醉醺醺的骑士把脸埋进一个女奴丰满的胸口,含糊不清地附和道:“就是……就是!咱们……咱们不点头,他那狗屁法令……连庄园的门都进不来!”
“怕什么?”费尔南多將杯中最后一口酒灌进喉咙,隨手將铜杯往桌上一扔,发出“当”的一声闷响,“他敢动我们?我们可是骑士!是这片土地的根基!他一个外来的小鬼,没了我们,谁给他收税?谁给他打仗?指望黑松林那群连剑都握不稳的泥腿子?”
“说得对!”另一个骑士举起酒杯,“他迟早得来求我们!到时候,庄园、奴隶,一样都少不了我们的!现在就让他先蹦躂几天!”
一个相对清醒些的骑士皱了皱眉,放下了酒杯:“可是……他毕竟杀了哈格里夫斯大人,还有他那件武器……”
“武器?武器能天天对著我们吗?”费尔南多嗤笑一声,醉醺醺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