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瀰漫著永不消散的硫磺与臭氧的刺鼻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滚烫的炭火。
天空呈现出凝固的血红色,扭曲的光线將整个世界笼罩在诡异的红黑交织之中。
戴蒙用粗糙的亚麻布紧紧捂住口鼻,他那標誌性的牛角面具此刻正由埃林伯爵保管。
一行人正艰难地翻越这座布满黑色火山灰的山丘。脚下传来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那是混杂著不明碎骨、琉璃化岩石和金属残片的焦黑硬壳。
“啊!“年轻的侍从罗伊斯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靴子被一块烧红的金属碎片刺穿,滚烫的金属直接扎进了脚掌,暗红色的鲜血立刻渗入焦土。
“小心点,“埃林头也不回地呵斥道,“跟上队伍。“
罗伊斯疼得直冒冷汗,却不敢坐在这滚烫的地上。
他哀求地望向队伍中的其他人,但那些经歷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老兵们只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就像在看一条愚蠢的傻狗。
没有伯爵的命令,没人愿意浪费体力去帮助一个累赘,谁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危险?
“你们这些该死的。。。“罗伊斯绝望地看著渐行渐远的队伍,发出恶毒的诅咒。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咻”地射来,精准地钉入他的眉心。
站在山顶,戴蒙凝视著不远处。那座沿海废墟城市在血色天空下显得格外狰狞。
似乎数百年前那如末日一般的十四火峰毁灭让这半个城市沉入烟海,留下的只有超乎想像的毁灭景象。
“七神在上。。。“马克不由自主地低声祷告。
眼前城市中宏伟的黑曜石建筑大多已经坍塌,扭曲的金属框架从废墟中刺出。
街道被凝固的熔岩流切割得支离破碎,形成诡异的隆起和陷坑。
更远处,某些区域仍在散发著不正常的高温,让空气都为之扭曲。
当他们终於抵达城门时,血巫格尔安突然停下脚步。
格尔安蹲下身,用匕首刮去石碑上的火山灰,露出下面蚀刻的古文字。
“索菲罗斯,”他用砂纸般沙哑的声音念道。
埃林皱眉:“什么意思?”
“这座城的名字,”格尔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在古瓦雷利亚语中意为最后的守望。”
埃林不自觉地捏响指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突然想起那个被自己处决的疯学者杰尼斯,现在倒有些后悔下手太快。
但转念一想,一个宣扬绝望的疯子学者,留著只会动摇军心。
这支百人队伍沉默地穿过城门。在这灼热的废墟里,所有人都轻装上阵。
行进的死寂中只有粗重的喘息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远处还不时传来十四火峰的轰鸣。
埃林伯爵和长子亚当戴著那打造的牛角呼吸过滤器。
看著身后面色苍白,萎靡不振的部下们,埃林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
目光扫过这支仅存的百人队伍。
自己最精锐的心腹骑士们已被派去看守沙滩上的潮汛之主残骸,守护那能逃生的希望。
至於,眼前这些人不过是他探索废墟的消耗品。
“都给我听好了!”埃林伯爵嘶哑的声音打破行进中的队伍寂静,“粮食和水撑不了几天。”
“我们的目標只有一个,找到能修补船体的材料,还有。。。任何有价值的遗產。”
伯爵心知肚明在这种废墟里能找到修补材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总要给这些人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