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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回家（第1页）

晨光微露，山雾如纱。

湘楚大地的村落藏在连绵青山之间，白墙黑瓦的新小洋房依山而建，门前一条青石板路直通村口老槐树下。屋后竹林摇曳，鸡鸣犬吠声隱约可闻，空气里浮动著泥土与草木的清香。

李依然握著方向盘，奔驰glc平稳驶入村道最后一段坡路。她glancedat后视镜，看见张玉华的宝马紧隨其后，车窗半开，陈果果的小脑袋探出来，正兴奋地指著远处屋顶飘起的一缕炊烟：“爸爸！奶奶家冒烟啦！”

“別乱动。”陈家富伸手將她轻轻拉回座位，替她系好安全带，“等会儿见了爷爷奶奶要有礼貌，叫人知道吗？”

“知道啦！”果果眨巴著眼睛，“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都记得！”

车子在新屋前面缓缓停稳，引擎熄灭的瞬间，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陈父拄著拐杖站在门口，陈母则早已快步迎了出来，围裙还没来得及解下。

“回来了？回来了！”陈母声音发颤，眼睛直勾勾盯著从第二辆车上下来的张玉华和孩子，“这……这是果果？咱家的孙女？”

陈家富笑著上前搀扶母亲：“妈，是我女儿，叫陈果果。”

“哎哟我的乖乖……”陈母一把抱住果果，眼眶顿时红了，“长得真像你小时候！白白净净的，嘴巴还会叫人，哎哟太好了太好了！”

陈父也走过来，低头看著孩子，沉默片刻，忽然拍了拍儿子肩膀：“你总算把娃带回来了。”

李依然提著行李下车，略显拘谨地站在一旁。刘桂兴跟在后面，手里拎著给亲家准备的土特產礼盒。

陈家富牵起她的手，郑重介绍：“爸、妈，这是李依然，我女朋友，以后会是我们家的儿媳妇。”

“哎哟！快进屋快进屋！”陈母顿时笑开了，拉著李依然就往里走，“早就盼著这一天了！昨晚我就梦见灶王爷报喜呢！”

本来。

陈家富要自己儿子，也跟张玉华和李依然她们好好交谈一番，不过还有些放不开，倒是貌似很喜欢妹妹陈果果。

晚饭是地道的乡野风味：腊肉炒蒜苗、柴火燉土鸡、清蒸河鱼、自家醃的酸豆角。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六个人围坐一起，笑声不断。果果被夹在两位“奶奶”中间，吃得小嘴油亮，还不忘点评：“外婆做的鸡比城里好吃！有香味！”

饭后，陈母悄悄拉住陈家富进了厨房。

“你说那姑娘……李依然，真是你正经处的？”她压低声音问。

“妈，我还能骗你？”陈家富一边喝茶一边笑，“她知根知底，工作体面，对我也好。而且——”他顿了顿，“她愿意接受果果，也愿意跟你俩相处，这样的姑娘，难找。”

陈母嘆了口气，眼神复杂：“那你那个……张玉华呢？她今天也来了，还开车，看著气派得很。”

“她是果果的亲妈。”陈家富语气平静，“当年的事我不多说，但现在，她们母女在我心里都有位置。我不想瞒你们，也不想让任何人受委屈。等別墅建好，她们各住一边，互不打扰，但都是我们老陈家的人。”

陈母怔了怔，终究没再说什么，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只要你过得踏实，我们老两口就不操心那么多。”

夜深人静，陈家富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抽菸。山风拂面，星河璀璨。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依然披著薄毯走来，在他身边坐下。

“你在想什么？”她轻声问。

“想过去。”他望著天际，“小时候我家穷，一顿肉要分三顿吃。现在我能带著你们回来，让果果叫一声爷爷奶奶，这种感觉……挺不真实。”

她靠在他肩上：“你会越来越好的。不只是钱，还有这个家。”

他低头看她一眼，嘴角微扬：“明天他们要摆宴，全村都知道我带回来两个女人一个娃，肯定有人说閒话。”

“我知道。”她握住他的手，“但我不怕。只要你是真心待我，我就敢站在这儿。”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等明年春天，我把祖屋旁边的地也买下来，再盖一栋院子。你想请爸妈搬来养老，也可以。”

她鼻子一酸，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次日清晨，鞭炮声早早响起。

陈家父子站在门口贴红联，上书：“归雁还巢春风暖，兰桂齐芳家业兴”。村中亲戚邻里陆续登门，有人好奇打量张玉华和李依然，却没人敢明言非议——毕竟陈家富出手阔绰，昨夜已托村干部放出话：今日宴席所有来客，每人封二百红包，小孩另加玩具礼包。

酒过三巡，族中长辈举杯笑道：“老陈家多年无喜，如今一朝双凤临门，孙子孙女双全，真是祖坟冒青烟啊！”

眾人鬨笑附和。

唯有坐在角落的张玉华微微一笑，低头看著手机里刚发布的那篇小说新章节——《归来》，文末写著：

“有些错过的时光无法倒流，但有些人一旦重逢，便再不会鬆手。这一次，我不再逃。”

山风穿过敞开门扉的老宅，吹动檐下铜铃，叮咚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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