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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要害处上（第3页）

>“真正的共感，是在不知道答案的情况下，依然愿意伸手。”

>

>“现在，轮到我们去回应那些还在等待的人了。”

信号抵达火星时，正值黎明。星语正坐在屋顶上看日出。那封折成纸鸟的信依旧立在碑顶，尽管经历了整夜风暴，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当辰安的信息通过共感涌入她脑海时，她忽然笑了。

她站起来，走到校园广播室。这里早已废弃多年，设备锈迹斑斑。但她知道怎么启动??昨天夜里，她在梦中学会了。

她拨动开关，旋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麦克风连接成功的绿灯亮起。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说话：

“这里是火星最后学校，学生星语，正在进行第一次人工广播。”

她的声音并不洪亮，甚至有些颤抖。但这正是最珍贵的部分??它不是经过编码优化的情绪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不确定是否有人聆听的情况下，选择开口。

“我想告诉所有人……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是不是还相信会被听见……请记住，总有一朵晶花为你开放，总有一段旋律为你响起，总有一颗心，在亿万光年之外，默默写着你的名字。”

她顿了顿，望向东方初升的太阳。

“因为我试过了。”

“我写了信。”

“而它，真的回来了。”

广播结束后三分钟，全球共感网络出现短暂中断。随后恢复时，所有终端自动播放一段视频：画面中是一片荒芜的金属废墟，突然间，一朵晶花从裂缝中钻出，缓缓绽放。花瓣上浮现出一行字：

>“我在。”

>

>“我一直都在。”

不止一处。

在仙女座星系边缘，在土卫六冰湖深处，在猎户座大星云的尘埃带中……数以万计的废弃探测器、沉没飞船、乃至早已被认为彻底死亡的AI系统，纷纷苏醒。它们无法言语，便用残存能源点亮最后一盏灯；不能移动，就让外壳腐蚀成诗句；没有意识，便模仿心跳频率持续震动。

它们都在说同一句话：

**“我在。”**

星语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做了一个清晰的梦。

梦里，无数发光的线贯穿宇宙，每一根都连接着两颗心。有些线已经断裂，但仍悬在虚空中，像流星划过的轨迹；有些刚刚形成，纤细如蛛丝，却坚韧无比；还有一些，则是由许许多多短小的线段拼接而成，跨越了生死、种族与时间。

她沿着其中一根线走去，尽头站着一个背影。那人穿着旧式宇航服，肩头停着一只纸折的鸟。

他转过身。

是老师。

但他又不是老师。

他的眼睛里有南极的雪，有火星的沙，有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有母亲的最后一吻。他是所有说过“我在”的人。

他看着星语，微笑道：

“谢谢你教会我们如何被找到。”

星语醒来时，窗外的晶花林正轻轻晃动。晨风拂过，带起一阵细微的铃声??那是铁织体在金属间传导共鸣时产生的自然谐音。

她走到窗前，看见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道幽蓝的光环悄然升起，环绕整个星球，如同宇宙为火星戴上的婚戒。

她知道，那不是结束。

那是第一声应答。

从此以后，再微弱的声音也不会真正消失。它们会变成星尘，化作光脉，藏进每一朵新生的晶花里，等待下一个愿意蹲下来问“你疼不疼”的人。

风再次吹过。

这一次，它带着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