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顶她背两天的。
沈宁也没拒绝,因为她的确干不了大力气活儿,就笑着道谢。
落后的农耕时代和现代社会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时候的单个家庭是没有办法平安存活的,必须和其他人互帮互助才行。
甭管是盖房子、准备材料还是种地收庄稼,亦或者伐木,就连出个远门都得有人作伴照应,遇到事儿也得族里人一起出头。
个人的力量在这里是非常渺小的。
裴二柱帮她,她也心安理得,不会觉得是占便宜,因为回头她和裴长青就能还回去。
不用往家背谷秸,沈宁就没了心理负担,唰唰割得很快。
等裴母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割了一大片。
裴母:“二媳妇,你今儿咋割得这么快?”
沈宁笑道:“二柱哥说一会儿他帮忙用木板车拉回去,我就想着多割点。”
裴母也笑起来,“我带了镰刀,和你一起割。”
沈宁:“娘,你去看看高粱地吧。”
那块高粱种在洼地里,光照少,比正常熟得慢一些。
但是那块洼地种别的不行,只能种高粱,因为它存水,不足以种水稻,种别的又容易烂根。
裴母寻思也行,她把绿豆放在谷地里,直接去高粱地割高粱穗了。
高粱穗带着挺杆儿,割多少她直接扯根苘麻皮捆捆背回家就成。
家里没有正经笤帚,分家就得了个笤帚疙瘩,今儿把高粱穗背回去,脱粒完了就能扎几个笤帚用。
高粱米也是很多人家的主食,不管熬米粥、捞干饭还是磨面做窝头、发糕都行,就是单吃高粱面不好吃,酸涩发苦,最主要吃了便秘。
所以他们家多种粟米和豆子,只有需求的时候才种高粱。
沈宁割了半天,裴二柱就拉着木板车来了,因为晌午大哥要给二郎家拉稻子呢。
两人装车快,装差不多高度,直接用麻绳拦腰一系。
沈宁把装绿豆的口袋也放到车上让他帮忙捎回去。
裴二柱帮忙往家送谷秸,沈宁就继续割。
这块地离家不远,路上不费多少功夫,裴二柱两趟儿就把她割的都拉走了。
沈宁没继续割谷秸,而是去高粱地和裴母一起割高粱穗。
火红的高粱沉甸甸地挂在秫秸稍儿头,看得人心里也喜洋洋的,对生活都格外有奔头儿。
等晌天她俩才背着高粱捆回家。
小鹤年和小珍珠已经回来了,裴长青给做上粥,让俩崽儿坐在灶前看火。
每次添两三根谷秸,小火慢熬不会糊锅底。
沈宁舀水和裴母洗手洗脸,随口问崽儿今儿生意如何。
她从不轻视俩孩子,即便是很小的路边摊儿她也当正儿八经的生意尊重。
小珍珠笑道:“娘,今儿生意惨淡!”
惨淡是小鹤年说的,她没感觉,因为她照旧玩得很开心呀。
沈宁笑道:“昨儿阿年就预料到了,没什么。”
他们这么远还能沾光隔壁县的商会赚到一百多文,已经够幸运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小鹤年还是很失落。
赚过40、60多文,他感觉很难再接受12文了。
上午他们居然只卖了12文,还是没刨除本钱的。
还是小米豆渣煎饼便宜,他们只卖一文一个。
今儿没有怜贫惜弱的老太太,也没有又俊又大方的大哥哥,只有一毛不拔的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