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同一块浸透了墨汁的丝绒沉甸甸地压在N大的教职工宿舍楼上。
柳婉宜蜷缩在单人床上。
这里本该是她重拾青春、追求学术梦想的避风港此刻却像一座用书本和孤独砌成的冰冷囚笼。
她已经整整一周没有回家了。
她告诉丈夫林博文是为了赶一篇重要的论文。
谎言。
她只是无法面对。
无法面对那个空荡荡的家无法面对镜子里那个双眼黯淡、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自己。
她与赵晨宇那场充满仪式感的“诀别”如同一场拙劣的戏剧。
她亲手折下的一千只千纸鹤每一只都藏着她写给“秦哥”的滚烫情话每一只都沾染了她自慰时流下的淫水与泪水。
她以为那一记响亮的耳光足以抽醒自己抽断这段孽缘。
可她抽断的只是她最后一丝可怜的自尊。
赵晨宇真的消失了。
像一阵风从她的世界里彻底刮过不留痕迹。
然后她才发现自己病了。
一种名为“思念”的绝症。
她的身体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渴求着那个男人的填充。
白天她强撑着去上课去办公室扮演着温文尔雅的柳老师。
可一回到这间小小的宿舍所有的伪装便轰然倒塌。
她会发疯般地打开那个加密的U盘看着自己写下的那些露骨文字一遍又一遍地自慰。
可指尖的冰凉无论如何也无法替代那根粗大肉棒带来的滚烫与蛮横。
她甚至开始出现幻觉。
走在校园里看到任何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装的高大背影她的心脏都会猛地漏跳一拍几乎要不顾一切地追上去。
她快疯了。
就在她抱着枕头蜷缩在床上感受着小腹深处那股熟悉的、令人羞耻的燥热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是轩曼。
“妈我和晨宇哥在你家呢。爸爸出差了哥和婧妍姐也出去了。你快回来吧我们给你准备了惊喜。”
赵晨宇……在她家?
一股混杂着狂喜、嫉妒与恐惧的复杂情绪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宿舍甚至都忘了换下身上那件宽松的蓝色真丝睡袍。
出租车的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如同流淌的星河。
柳婉宜的心却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混乱。
她要去干什么?
去捉奸吗?
去质问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要把那个男人带回家?
不。
她只是想见他。
哪怕只是再看一眼。
当她用颤抖的手指按下自家门锁的密码时她甚至在心里祈祷着——希望看到的是最不堪入目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