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了把豆薯粉和澄粉拿到厨房,用喝粥吃饭的碗挖一碗澄粉,又挖一点豆薯粉。剩下的粉送回卧室书柜旁,林知了又把她买的白糖拿过来。
随后林知了到灶前边烧水边教刘丽娘调浆。刘丽娘看着澄粉太多,担心第一次没做成糟蹋了,“弟妹,先做一半试试?”
林知了注意到她心疼的看着案板上的粉,“那你把去了面筋的麦面留一半,我做别的。”
刘丽娘跟她恐怕她反悔似的,快速挖出一大半。
薛瑜进来:“三嫂,娘叫我过来帮忙。”
林知了:“相公今日休息,去跟他习武写字。”
“可是,你不是叫我学做吃的吗?”
林知了:“明日还要做,明日再学。明日你三哥又要去书院做事,没有时间教你。”
薛瑜只因不想读书,这几日都不敢靠近她哥嫂,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去。薛瑜一想到她三嫂拳打二婶脚踹堂兄就不敢跟她顶嘴。
百般不愿还是去隔壁找三哥。
薛理活了二十年没有跟人动过手。五岁以前他被兄长护着,薛父发现幼儿过目不忘就送他去读书。在村学有先生爱护,到了城里万松书院希望他光耀门楣,自院长到厨娘都很宠他。
虽然厨娘怕他吃苦受罪是为了赏钱——万松书院若有人中举,再过了会试,哪怕是最后一名,知县和知府都会拿出一笔钱赏给万松书院。
院长精通人情世故,自然会拿出一份分给厨娘护院等人。先前薛理中举,厨娘就得了两百钱。
总而言之,薛理一直没有机会动手。哪怕他拳脚功夫极好,也因为不习惯而常常忘记。然而自从面对薛瑞,薛理几次想动手。
今日也是如此。
薛瑞背的那本书换成八岁的小鸽子早背会了。可他才背一半。薛理罚他抄的书抄了七成暂且不说,最后几页潦草的竟然不如林知了。
薛理和林知了的大堂兄当了几年同窗,以前薛理问他林蜻蜓读过几本书,要不要他置办一套新的。大堂兄告诉薛理不必,几个妹妹只是认识几个字。
并非大堂兄谦虚,而是认为他在薛理面前都不入流。薛理信以为真,再次感到窒息。听到脚步声,薛理以为林知了又不舒服,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带着小鸽子出去,“鱼儿,你三嫂让你来的?”
薛瑜满脸惊恐,三哥怎么猜到的?怎么比三嫂还聪慧啊。
薛理感觉她有点反常,心说难不成这么一会林知了又跟二婶打起来,“叫你找我做什么?”
薛瑜不敢阳奉阴违:“习武,识字!”
难怪妹妹害怕!薛理不禁放松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回家!”
薛理带着两个小的到家就把文房四宝找出来,先教他俩两句八个字,然后手把手教他们写出来,再让他俩自己写。
薛瑜想挠头:“三哥,怎么有人说女子不用读书啊?”
“他无知!”
薛瑜的呼吸停顿一下。
刘丽娘出来倒脏水,闻言脚步停一下,感觉这话像说她,随后安慰自己,不读书又不是我的错,我爹娘没钱。刘丽娘把刷碗的水倒牛食槽里,到薛理和林知了房门口停下:“瑜妹妹,好好学,我们给你做好吃的。”
这些日子二嫂说的好吃的就没有难吃的,薛瑜顿时不敢偷懒。
刘丽娘到厨房就问剩的半碗粉怎么做。林知了叫她挖面粉,跟没了面筋的粉放一起加水搅成面糊。随后又找个盘子,把面糊糊倒入菜盘中,笼屉上再加一个笼屉蒸熟。
以前没有做过,林知了担心粘盘上揭不掉,在盘上刷一点点油。
刘丽娘心里疑惑就想问,转念一想,做出来不就知道了吗。
一张张泛黄的面皮揭出来,用小碗蒸的东西也熟了。林知了先喊薛理,薛理拎着小鸽子出来,林知了叫薛瑜去找婆婆。然而她话音刚落,大嫂陈文君从对面卧室出来。
林知了假装没有看见,她先前做的竹签还有一些,拿出四根竹签,她和二嫂、薛理以及弟弟一人一根,把只有一点甜味的钵仔糕挑出来。
薛理在京师一年,参加过琼林宴,也参加过几次宫宴,林知了就让他点评。薛理:“味道我说不出好不好,只是颜色差点。现在这一碗只值三文钱。”
林知了:“这一点我想到了。我准备过两日进城选几样东西加进去。”
薛理点头:“可以。”
林知了又递给他和弟弟各一个,刘丽娘不禁说:“给你二哥留一个。”
“我尝尝看。”陈文君伸出手来。
林知了要不是看她大着肚子,真想一把把她推开。刘丽娘就在林知了身边,感觉她呼吸急促,恐怕她忍不住动手,慌忙拿走两个拽一把林知了。
薛母就在这个时候进来。林知了故意说:“大嫂,这是豆薯粉做的,以前我们都没有吃过豆薯粉,小侄儿会不会吃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