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亭台楼阁如云,一家繁华高耸的酒楼处,谢鹤徵一身玄色广袖立于檐廊下,少年眉目舒,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合起的紫竹折扇,春光金灿灿地撒在他长长的睫羽和鼻背上,留下一团好看的阴影。
他思忖片刻手指一收,将折扇朝桅杆上轻轻一敲,“啪”的一声,木头碰撞的声音清脆有力,下头逐渐安静下来的集市,顿时鸦雀无声。
谢鹤徵抬眸看着众人,挑眉道:“此案也算是我的家事,为了确保我二嫂并非赝品,还是按林大姑娘所说的做吧。”
眼前的小姑娘身份的确可疑,不如借此确认她的身份,若是真的,便皆大欢喜,他便放她好好当谢家二夫人。
若不是…
谢鹤徵眸光一恸,他也不会让她就此夭折这群小喽啰手里。
她要死,也得他来亲自来。
这是她欺骗他
的惩罚。
谢鹤徵抬眸看着众人,挑眉道:“此案也算是我的家事,为了确保我二嫂并非赝品,还是按林大姑娘所说的做吧。”
“梁樾,去取碗干净的清水来。”
“是。”
案上,一捧清水盛在白瓷碗中,林锦钰莲步轻移,她拔下头上的白玉发簪刺破指尖,很快一颗血珠滴入水中,她看向林锦璨,势在必得笑道:“到你了。”
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分明是初春的日子,林锦璨却硬生生渗出汗来,她回眸看了眼居高临下的谢鹤徵。
她一愣,少年并非她所想一样,在戏谑地笑她,而是神情微冷,凝着眸子。
在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谢鹤徵是谢老夫人派过来给她下套的。
“你们够了!”
一道呵斥声,谢如归踹开追上来的书童,扶正衣冠甩袖急匆匆跑来,他二话不说,拿起案上的发簪,抓住林锦璨的手,朝她皮肤上迅速一划。
林锦璨咬唇闭眼。
然而,“嘀嗒”两颗血珠在水波的荡漾下慢慢融合在一起。
谢如归见此哼道:“看吧,血没有问题,我的翠翠是真的,你们还不给我夫人松绑?!”
林锦钰双眸一瞪,心道这不可能。
刺破的手指的簪子是谢老夫人给她的,上面动了手脚,就算眼前的女子是她的亲妹妹,血也不会相溶。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林锦璨瞥了眼那碗淡红的水松了一口气,藏在袖中的手刺痛着,没一会儿就染湿袖口,她忽然想到指甲里那点灰白色粉末。
那个疯子到底是谁,若不相识,他为何要帮她…谢如归派来的人,不可能。
她如往常般回到那副娇柔无依的样子,在众人面前,在谢鹤徵面前,朝谢如归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腰肢,将脸颊埋入他衣襟。
她隐隐啜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如枝头烂漫盛开的梨花般的眼眸,伤心欲绝:“夫君,你怎么才来?”
谢如归没想到他的小娘子会这样离不开他,想起与姚温娴的苟且,他心中油然生出一丝愧疚感。
明明,最初来刑场找林锦璨,只是为了气陈素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