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扶桑执行过的大大小小的惩戒有上千场,他本该对于教训人这件事格外熟稔。
但他只觉得眼下的境况要比工作难办了不止一点。
“行。”他接了话,重新端正了态度,按着苏云卿要求的力度往下挥。
“啪!”
戒尺几乎嵌进肉里,再被肿起的伤痕往外推。
苏云卿咬牙忍着,肌肉忍不住绷紧。
许扶桑用手轻捏了捏他的臀肉,“放松。”
许扶桑没用刁钻的打法,反而还特地避开了臀腿交接的地方,挑着更厚实的臀尖处挥。
然而某人还是疼出了满头汗,格外狼狈。
苏云卿成年之后就没有再正式地挨过打了。
或者说,成年之后,他终于在法律意义上实现独立,有了反抗监护人的能力。
他很怕疼,也很显伤。
小时候,一点磕磕碰碰都够他哭上半天。
但也就是这样的他,曾日复一日辗转于以教育为名的殴打。
他的哭喊无人理会,因为他们说,这是惩罚。
苏云卿给自己定的数并不是纯粹的逞强。
他知道那个数目的罚对他而言有多惨重,但他也清楚,他忍得下。
只不过他的“能忍”是含着血裹着泪,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忍法。
而身后这人说的“受不住”,是不愿他多遭半分、要靠硬撑才能熬过的罚。
戒尺忽然落得有些急,苏云卿想出了神,忍不住往侧边躲了一下。
及时收住的戒尺停在这人腰部上空,看起来有些危险。
“对不起。”苏云卿挪回了身子。
“最后五下,”许扶桑摸了一把红紫交杂的臀肉,语声和缓,“别乱动,容易受伤。”
苏云卿感受到腰部被人按住。那人半握着拳,用的是指背。
——毕竟,这人的掌心刚被他抽得破了皮。
裹满爱的罚沉沉砸下。
苏云卿感受着那人的手揉过伤痕,抚平痛楚。
他不是SubM,但他感受到某种勾人沉醉的情愫在心头涨开,恍惚觉得与“下位者”的角色有了共鸣。
最后五下打得很急,但苏云卿松开了死咬着的牙关和攥紧的手。
他不再抵抗痛楚、而是选择了感受。
这人给他的罚永远温和克制,他又何必绷着自己以苦熬的心态承受?
许扶桑停下时,看见某人身后泛着大片青紫的两团肉,紧拧着眉。
才不过二十,怎么就已经伤成了这样。
许扶桑重新洗了遍毛巾,替人擦了擦身上疼出的汗。
他长长叹了口气,“云卿,你别对自己这么严苛,好吗?”
苏云卿起身穿回了裤子,神色微妙,“可与我对你的凶狠相比,你不觉得你对我已经是轻轻放过了吗?”
“所以呢,”许扶桑半开玩笑道:“你要跟我比比谁更下得了狠手?”
见苏云卿愣住,他继续往下讲道:“我们前所长经常说的话是:‘响鼓不用重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