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作为最高惩戒所的所长,但他觉得,面对错误时,惩罚是下策,而动手惩罚更是下策里的下下策。”
“云卿,不管是这次还是上次,我对你动手都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你觉得自己该罚。所以我选择尊重你的决定。”
“但如果决定权在我手上,”许扶桑用手抚过那一头浅灰色的头发,“我只想对你说:放过自己吧,我相信你不需要挨罚也会主动修正错误,请你也相信你自己。”
“我……”苏云卿有点失语。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曾咬牙忍过多少苛责。
在以结果为导向的评价体系下,犯错不被容许。
稍有差池便是棍棒加身,却没人在意他在“改正”路上的努力与艰难。
而许扶桑非但不责怪他,还总是在替他说话。
“可我对你……难道你是什么执迷不悟的人吗?”苏云卿忽然有些困惑,自己抛出的狠厉责罚,是否同样也属于强加的暴力。
“我是啊,”许扶桑点着头,目露狡黠,“你不让我疼够的话,我就会屡教不改、三番四次地往坑里栽。”
“桑桑……”苏云卿知道这人是怕他有心理负担,所以信口胡说。
许扶桑眨了眨眼,收起了玩笑的神情,语声振振:
“云卿,在我的世界里,疼痛可以是沟通的语言,可以是爱的实体化。”
“不论你凶我、打我、还是罚我,在我听来都是爱和在意的表达。”
他重新在苏云卿跟前跪下,笑意盈盈地拽了拽这人的手,像是在撒娇、在讨要:“所以,请不要吝啬,我很需要你不留情面的压制与惩罚。”
苏云卿蹲下了身子,使劲将人带到自己怀里。
许扶桑解下了他背负的沉重枷锁,反手往自己身上套去。
而这人不将其视为桎梏,反而把这当成拉住他的引绳,对此甘之如饴。
在这变换之中,一人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宽容,一人讨到了朝思暮想的管束。
苏云卿用了三次深呼吸的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继续吗,云卿?”许扶桑仍旧跪着,抬头看着人。
苏云卿点了点头,一指床榻,“躺上去。”
许扶桑暗觉不妙,但动作上没有迟疑。
身后的伤压在身下,疼得想起身逃避这样的罚。
“躺好。”那人抓了根长棍,威胁般在人身上轻压。
许扶桑只得逼自己强忍着疼,手忍不住抓向床单,却碰到了手上的伤,又是一阵剧痛。
他可怜巴巴地偏头盯着苏云卿。
他并不开口求饶,只用含泪的双眸看着那人。
装乖最可行的方法不是对着命令事事恭顺、展现出乖觉服从。
而是要恰到好处地显露脆弱,让人看见痛苦、再呈现出艰难克制的戏码。
但很可惜,许扶桑遇到的是苏云卿。
那人漠视他的眼神,只冷声问着话:“这种天气,你穿着件短袖站阳台上吹风,到底是想干嘛?啊?”
“我……我就是想冷静一下……”许扶桑不敢大幅度动弹,只小心地调整着脑袋与那人对视。
“云卿,我身体很好的,吹一会儿风不会怎么样的……”
“你说的‘一会儿’,指的是多久?”
许扶桑愣了一下,犹犹豫豫道:“半、半小时……”
苏云卿眸光一厉,一手抓住许扶桑的双侧脚踝,直直就往上举。
某人意识到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开始疯狂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