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着双腿,又往他前面坐了些,皱眉让自己看的严肃些,对他道:“殿下你拒绝也没用,我是在威胁你,不是在与你商议。”
谢浔摁住她的腿,阻止她继续向前。
男人五指轻易扣住她的大腿,陷进滑腻软肉里,元衾水自认为强势的威胁在谢浔眼里毫无攻击力。
掌下肌肤滑腻,谢浔又想起了那里。
他动了动喉结,命令道:“别动了。”方胧就知道跟元衾水说不拢。
她跟元衾水完全不同,在任何感情中,她总是你予我几分,我就回你几分,但凡对面少付出一点,这种不对等都会让她难受。
但元衾水对待亲近之人完全不在意这些,她总有一种,看起来可以被无限索取的气息。
这一点总让方胧又爱又气,她时常担心元衾水上当受骗,但好在元衾水不爱交朋友,不然还不知变成什么样。
元衾水见方胧沉默,以为自己惹她不高兴:“……对不起胧胧,我语气不好。”
方胧心里又塌陷了一块,她忽然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跟此刻的元衾水说她唯一亲人的不是,便转而道:“我也说错了,衾水,那元公子什么回来啊,我还没见过他呢。”
元衾水摇头道:“不知道。”
她猜测:“可能还要几年吧。”
王府下人过来帮元衾水将马车内的东西抬出来,方胧拍拍元衾水的肩膀,安慰道:“明日来我家吃饭好不好?”
元衾水答应了。
一身疲惫地回到她的小院,院里的牵牛花和三角梅沐浴在暮光里,晴微听见她回来,脚步飞快地迎了出来。
打开房门,一切如故。
她坐在自己的桌案旁,听晴微在身旁念叨,小几上的油灯被点燃,画纸堆积的房间陷入一片金黄。
晴微东一句西一句念叨半天,见自家姑娘无精打采,便关心道:“姑娘,你不高兴吗?”
元衾水摇摇头。
连她自己都不想回忆,更别提把这种难堪之事透露给别人了。
她轻声道:“晴微,你去休息吧。”
晴微只好应声退下了。
元衾水心里难过,惶惶然没有头绪,情绪亦无处排解。
她见房里画纸堆积如山,乱成一片,仿佛是为了逃避现实,她开始整理房间。
手里忙的时候,兴许心里就不忙了。
她如是想着,开始一张一张整理画纸,后背被汗湿,直至忙活到人定时分,她拿来扫帚将房内扔的废纸清扫干净。
探入桌底时,一张极不起眼的竹纸被带了出来。
元衾水动作顿了顿,放下扫帚将之弯腰捡起,这张纸被对半折叠,上面已覆一层灰尘。
她心生疑惑。
这也是画?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
指尖顺手一翻,里面的内容映入眼帘。
哦,祝寿词。
元衾水不听,就动。
反正开弓已无回头箭。很快,伞面扬起。
元衾水站着不动,直至自己的小臂被一双大手握住,然后轻轻一拉,谢浔就轻易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元衾水没反应过来,惶然抬眼。
她的发丝与脸颊都沾了水汽。
特地装扮过的元衾水妩媚又漂亮,可谢浔垂眸时,却从她那双向来含带爱慕的眼睛里看到惊惶,畏惧,与逃避。
他心中冷笑,还知道害怕,看来元衾水并非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他望着这张柔软的脸,心中闪过万般恶劣念头,但半点未曾表露,而是堪称温和地询问道:“元姑娘,你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