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就是完美里面的那一点儿小小瑕疵,她倔强地认为他并不重要,不乐意承认他在或者不在,对她的影响都始终存在。
但当每次热闹退去,寂静来临的时刻,她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道沉默如山的身影。
他并不是多话的性子,两人相处的时候,通常是她在说,他在听。
每次她的视线一望过去,都正好能碰上他的眼神。
青年的眼神柔软含笑,面对她突然的抽查也十分从容——他会一直注视着她,这是他习惯且下意识的动作。
但处于某些小小的私心,他并没有直说。她偶尔警惕的,带着几分不确定地看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跳总会过速地蹦跳,这种微微失衡的感觉让他感到着迷。
他其实也渴望着她的关注。
不得不说,赵庚是个很好的伪装者,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一些被他判定为过于阴暗、晦涩的东西,统统被他埋在心底,隋蓬仙暂时无从得知。
隋蓬仙托着腮发呆,面前摆着一瓶开得红艳艳的野杜鹃,炽烈热情的颜色映衬着女郎玉一样无瑕的脸庞,两相呼应,指缝间溢出的软肉泛着荔枝一样莹润的腻光。
山间翠微葱郁,不多的艳色都落在了这些开得漫山遍野、轰轰烈烈的野杜鹃身上。
马车平稳地前行着,哪怕是在山路上,也仍旧没让人感到颠簸,那些开得十分野蛮的红杜鹃时不时颤一颤,隋蓬仙也跟着眨一眨眼。
“大娘子。”
车舆外响起谢揆的声音。
隋蓬仙趴在小几上,昏昏欲睡,听到他的呼唤也只是懒懒地哼了一声。
谢揆握住缰绳的手微微一紧,他平复着心里突然涌起的,可以称之为厌恶的波浪,平静道:“定国公在前面。他似乎,在等您。”
说完,谢揆下意识屏息,几乎就在下一瞬,刚刚话音里还带着困意的女郎哗啦一下掀开了帘子,露出一双水亮亮的眼睛。
那里面盛着的惊喜、喜悦和得意,是那样明显,那样夺目。
赵庚看到了。谢揆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