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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琉璃参四（第1页）

沉沉夜色中，瞬白刺目的电光几乎将周围一切照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霹向秦无咎。

秦无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雷电霹至身前，周身护体灵光浮起自动击溃，连眉头都没有皱起半分，瞬息间骇人的雷电便消弭于无形了。

江照雪胸口起伏，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对方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按住肩膀，分明感觉对方没用多大力气，但人就这么被定在原地，不能再退半步。

“仙君，您今日不在，阿雪召来雷电烧了书房，毁坏了许多珍贵古籍。”

匆匆赶到的大鵹小鵹说道。

江照雪心脏怦怦直跳，知道解释的话根本没什么说服力，罪行当前，即便是无心的，也确实造成了书房被烧的后果，甚至劈雷符还差点霹了秦无咎。

这怕是真够死个几百次的。

空气顿时陷入凝滞的死寂，江照雪脑子混乱一片无从说起，秦无咎垂眸看了他片刻，没说话。

白皙的手从肩膀滑至领口，顿了一下，修长分明的指节毫无征兆地从雪白领口探入，一寸寸往下。

胸口皮肤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感觉到对方的手上带着深夜寒气的温度。

江照雪鸦羽似的眼睫颤了下。

那只手夹住了什么东西，从衣服里抽出来。

是那张起效后报废的霹雷小人符，本已该燃成灰烬，却被白色灵光束缚住维持着原本的样子。

秦无咎眸光快速在上面一扫，便丢在一旁，重新看向江照雪。

想起这张符的由来，江照雪心虚得耳根微微发烫，几乎恨不得晕死在当场。

“不是你的字迹。”那黑漆漆的眸光沉沉压下来，微凉的手指慢慢将凌乱的领口捋平整，指腹有意无意蹭过脖颈皮肤。

江照雪无意识缩了一下。

“哪里来的？”

江照雪：“……”

该怎么解释才能听起来像是个意外？

实在不擅长说谎，更何况面前是个一眼能将人看穿的仙君，只能真假掺半说道：“一位朋友给的，觉得这个符挺有趣就顺手收下了，没想到……”

秦无咎低头，冰冷的呼吸拂过耳侧，嗓音低冷：“‘一位朋友’‘顺手收下’，还特地贴在胸口里衣上？”

江照雪心跳漏了一瞬。

哪儿有里衣？明明只是放在了外袍下盖住。

不远处小鵹抬起手中折子，说道：“仙君，这是被阿雪召雷烧毁的古籍名目，请仙君过目。”

江照雪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嚯，好厚一摞。

罪孽深重，罄竹难书。

怕是光整理这些书目就花了不少功夫。

于是默默将呼吸声又收小一点，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

秦无咎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直起身朝院中走去。路过他身侧时，鸦青色衣袍带起一缕凛冽寒气，钻进衣领缝隙里冷得人一哆嗦。

“来我房中。”

大鵹小鵹将罪行书目放在寝殿桌案后，就退出了房间。

秦无咎的寝殿平日里除他以外无人敢进，江照雪也是第一次进，若不是书房被烧毁无处可审他，他估计也没机会能进一次。

本以为进来后便会面临严酷的审讯，江照雪乖乖跪在桌案前低着头，秦无咎先将外袍退下，换了身更轻便的玄色暗金云纹袍，然后将束好的发髻拆散，长发墨云般倾泻下来，又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用银色发带随意在尾端束了个结。

周身那股凛冽冰冷的气息，被这股慵懒之气冲淡不少。

江照雪紧绷的下颌也放松下来，悄悄换了个更舒服的跪姿，坐在了小腿上。

那本写满了罪行的折子明晃晃放在桌面，秦无咎懒懒靠在太师椅上，却并没有看它，也没有拿起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