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面目和善,态度和蔼,徽音姐妹俩都心生亲切,恭恭敬敬地口称先生。
柳老高兴受了礼。
他并不嫌弃二人是女孩,有教无类,若不是他的女儿天生不爱读书,柳老高低也要教出个才女来的。
轮到桓哥儿,小家伙虽然依着礼节板板正正地行了礼,但他情绪不高,很容易就能感受出不情不愿来。
不过柳老像是什么都没发觉,笑呵呵地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小玩具送给解桓。
这是他女婿做来哄外孙的,现在外孙大了,柳老特意向外孙讨了一些他儿时的玩具,准备哄解瑨这个孩子用。
这一招效果很好,解桓眼睛一亮,看向柳老的眼神一下就亲近不少,“多谢先生!”
柳老笑意更深。
等姐弟三人拜过先生,汤婵带着他们离开,柳老对解瑨夸赞道:“都是好孩子。”
解瑨道:“您谬赞了,还差得远呢。”
柳老揪着胡须,“不过我瞧着,令郎看起来对我似乎有些抵触?”
“并不是针对您。”解瑨沉默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是晚辈之前对他态度严厉,使他有些反感读书……让您见笑了。”
柳老了然,笑道:“严师出高徒,日后令郎定能体会你的用心。”
随即他带了点迟疑问道:“那贤侄是希望,我对待令郎也要严厉些才好?”
柳老有些为难,他脾性比较温和,不怎么威严得起来,若是解瑨信奉这一套,他可能教不了。
解瑨摇头道:“交t?到您手上便是托付给了您,自然是依着您的想法来。”
柳老这才放下心来,笑道:“那我可不能辜负贤侄的信任了。”
他跟解瑨简单讲了一下自己的打算,虽然解瑨全权相托,但做先生的还是得让孩子父亲做到心中有数才是。
等聊完了,柳老才问起另一桩事,“对了,你之前的夫人……”
许茹娘性子贤淑,之前柳家老两口在京的时候,特别是柳家女婿蒙冤那段时间,二老得了许茹娘不少照顾,于情于理,柳老都要问问许茹娘的近况。
解瑨微一沉默,低声道:“许家结党获罪流放,我与她有了分歧,如今已经不再是夫妻了。”
柳老一怔。
他知道解瑨的为人,不信他会做出“妻子娘家落魄便将对方休弃”这样的事,背后必有内情。
稍一思索,柳老便猜到许茹娘怕是不愿与娘家做切割,在夫家和娘家选择了后者。
“唉,”柳老叹了口气,“既是她的选择,能全了孝道也好。”
他笑道:“良缘夙缔,佳偶天成,姻缘一事上天注定,我瞧着你如今的夫人同你甚是般配。”
解瑨眼底掠过一丝温软,“她很好。”
他的神情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和,柳老看在眼里,不由抚上胡须,微微一笑。
*
柳老安顿下来之后,很快便带着姐弟三个开始了讲学。
新教室不再用解瑨的书房,而是由汤婵另挑了一处安静舒适、宽敞明亮的堂间。
第一堂课,汤婵依旧留在隔壁听了一会儿,结果她越听越久,竟是没舍得离开。
老先生讲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