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待在家,你们都做些什么?”
知雨有些沮丧:“爹爹忙着外出跑商,一年到头很少在家。在家的时候,一般都是过问我的功课。”
“功课?都有些什么?”
“《三字经》《百家姓》《增广贤文》《蒙求》《孝经》《四礼节要》……”
“得得得,快别说了,头都大了。”
她自小讨厌念书,光是听书名就如念经一般,也难为这么小的孩子,竟要学这么多功课。
“都是他亲自教你么?”
“去年上过私学,也请过好几个先生到家里,爹爹都不满意,今年就让我自己学了。”
“这么多字,识得吗?”
“……”
“除了功课,也不管你别的么?”
他眸光又黯淡了几分:“功课做不好,爹爹就会生气,自然无心过问其他。”
亲生幼子尚被如此苛待,又何况那些与他对立之人呢?
她赶紧安慰:“你爹那脾性,方圆百里都知道,也怪不得你。”
像是怕她要走似的,知雨突然缠住她手臂,急急替谢昭说好话:“娘亲,爹爹他不像外头说的那样!”
自谢昭四年前攀上当朝首辅许灵阶,官盐私盐两头红火,又建起声势浩大的私人船队,便成了横行江上风头无两的大枭商,要说他行事光明磊落,鬼都不信。
“那你说,你爹是什么样?”
知雨歪头想了一会儿,红着脸道:“反正,爹爹他是个好人。”
她忍住没笑,心道这小孩懵懂无知,又打听道:“拜堂时,你爹为什么离开,你晓得吗?”
知雨摇摇头:“爹爹总是很忙的。”
“哦?比如,他最近都在忙什么?”
“嗯……爹爹他从不和我说这些。”
“你也不关心关心他?”
“爹爹说,他的事不用我操心,我只管好好学习,将来考取功名便是。”
她有些失望,看来从这小子嘴里是套不到什么话了。
一阵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大哈欠,拉着知雨躺倒:“不早了,咱们赶紧歇息吧。”
知雨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把她摇得像波浪一样:“娘亲,你能不能给我讲个故事再睡呀。”
“这么晚了,还讲什么故事……”
“可我听说,别的小孩睡前都有爹娘讲故事。”
她本来困得发晕,一听这话,心酸不已,奋力撑开尚在打架的上下眼皮。
“娘亲给你讲!话说从前有个人叫武松……”
她读过不少话本子,讲起故事来活灵活现,听得知雨拍手叫好。
“娘亲,再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