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颔首笑道:“可不是吗?余下那两位,也够陛下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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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妃宫中。
顾容一早传下话,却不急着去,只晾着她。
等得久了,齐妃便有些不安,皇后一向是个冷清性子,虽说打点后宫事务时手腕了得,但从不多言多事。她差人去打探消息,竟也没捉着什么影。
又小半个时辰过去,顾容终于来了。
齐妃规规矩矩行了礼,始终等不到顾容叫她起身。
顾容绕过她坐上主位:“你转过来,跪着回话。”
“臣妾近来……是否不慎冒犯了皇后娘娘?”
“不曾,妹妹一向恭敬,本宫喜欢得紧。”
“那是……”
顾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齐妃立即住口,四下一片安静。
外间郑嬷嬷入内上前,行了礼说:“齐妃娘娘宫中一干人等押在院外,无一遗漏。”
顾容淡淡嗯了声:“都仗杀吧。”
“皇后娘娘!臣妾——”
她的后话被一道白绫生生截断了,皇后宫中的首领太监死死勒着不松劲,她说不出话,只能满眼惊恐地看着顾容。
“你兄长有过错,即便一尸两命,本宫也敢送你去团聚。”顾容抬首避开她的目光,轻声吩咐,“郑嬷嬷,去请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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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满地血迹,宫人正拿麻袋套了往外拉,里头齐妃的尸首随意横在地上,睁大眼睛不瞑目的模样。
燕帝来时便看见这幅场景。
“皇后这是做什么?”
“臣妾参见陛下。”顾容行了礼,不等他说话便自行起身,“齐妃自戕,宫人侍奉不力,臣妾已尽数处置了。”
燕帝看了眼一旁横着的尸首:“自戕?”
“是,自戕。”顾容复跪地请罪,绯色的广袖散在地上显得刺目,“臣妾管束不当,请陛下降罪。”
一众宫人随她跪在地上,屏息不敢作声。
燕帝沉默,低头冷笑:“顾容,你如今真是厉害。”
“陛下谬赞了。”顾容仍跪着,抬首答他,“后宫要安宁,臣妾自然需有手腕。只是齐妃妹妹得陛下盛宠,又怀有天家血脉,自戕一则真是大大辜负了陛下的厚爱。陛下忧心,臣妾便忧心,还望陛下节哀,以龙体为重。”
她又俯身叩首:“臣妾有罪,请陛下责罚。”
“皇后起来吧,后宫诸事繁多,辛苦你了。”
“臣妾一心辅佐陛下,不辛苦。”顾容起身,恭顺道,“齐妃自戕是大罪,遑论她还……只是齐妃奉驾多年,一向恭谨,还望陛下念及旧情,留些情面。”
“皇后主意大,不如你说该如何处置?”
顾容躬身:“臣妾不敢。”
“皇后很不用作出这幅恭顺模样。”燕帝沉声,“哪怕此事另有隐情,朕还能废了你不成吗?”
四周宫人闻言又跪下去。
“臣妾若有错,陛下理应责罚。”顾容说,“陛下若觉得此事尚有未明之处,不如详查,臣妾与齐妃妹妹相交多年,亦不愿她泉下难安。”
燕帝拉过她的手拍了拍:“皇后这些年并无错处,今日也处置得很妥当,不过朕尚有一事不明,望皇后解惑。”
顾容笑笑:“陛下请讲。”
“齐霄,还有命回来么?”
“陛下将臣妾弄糊涂了。”顾容微微皱眉,“臣妾又不会算命,怎知齐将军的命数。”
燕帝眸色深沉:“那太子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