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鱼宏田醒了。见夏翎,他惊愕,泪流满面,跪地大哭,求曾经最头疼的学子之一救他。
夏翎让他把经过如实讲来。
鱼宏田说有个女人自称刑部官员,要查他父亲的案子,把他从学宫中带出。之后他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绝不是刑部的女官。是哪个女人?
夏翎问:“你父亲到底经历了什么?”
鱼宏田老老实实讲了一遍。鱼宏田在学宫任教已久,他父亲的往事大家也有所耳闻,他不可能是“客人”找来的托。所以,是谁要害太后?
老妪又道:“大人随我来侧屋,还有一件客人要送给您的物什。”
夏翎随她进去,老妪翻出本记册,交至他手中。
“客人说,您看后便懂了。”
夏翎一翻,发现是定宁年间东宫的内务记录。涉及太后有孕的始末。
他“啪”一声合上。
“客人”居然直指皇上!记册、鱼宏田、太后,这种种加在一起不就是指明了纪楚血脉有疑么!
他们害怕小皇帝得知此事后迁怒或封口,所以不敢以自己的名义上书,于是把他诱至此处,借锦衣卫向陛下挑明。
“本官未曾看过这记册之内的东西,也不曾审过鱼宏田。”夏翎沉声道,“听懂了吗?”
老妪如领神会地点点头。
夏翎又想:纪楚出生前可能有人质疑其血脉,可他是红眸啊,怎么有人会想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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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长华宫崇明殿。
夏翎恭敬道:“臣窃以为,这本不必上报于陛下。可仅锦衣卫难以铲除暗巷之鼠辈,此人还事关太后娘娘,臣恐流言散布,又念及臣乃外臣,不敢私自窥探天家事,遂将人证物证一并带此。”
大太监传鱼宏田上殿,夏翎捧出记册,退下了。
纪楚的心情糟糕至极。
宋双双最近一直闭门不出,他晚上不知去哪过夜,上次进了后宫又装作醉酒,盖着被子干睡了一夜。太后的病不见好,他也找不到什么得以宽慰母后的。纪清与贺言都不在雁城,他连暗地别扭都不知道别扭什么。
鱼宏田没考到过殿试,自然没见过皇帝。他此时战战兢兢,不知此番是福是祸,只得把头死死磕在地上。
纪楚挥手:“起来吧。”
鱼宏田哆哆嗦嗦站起来,低着头。
“府衙已告知朕你失踪始末。关乎太后,你如是说来。”
鱼宏田在这短短几日内已将此事说了多次,他实在是哭不出来了,只能哆哆嗦嗦讲了一遍。
纪楚边听他讲边翻那记册。
他这时明白夏翎方才那一番话的用意了,无论是谁也会急着撇清与这记册的关系,毕竟这里面清清楚楚写着,他是早产。
为人遗忘的早产,诡异死亡的太医。
直到此刻纪楚都相信这是一场雁城阴沟里丧家之犬的闹剧,然后他忽而想起,拿走东宫旧物进行查证之人,是宋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