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晃而过,彦博远回书院,云修归队去嘉南府。
云渝紧赶慢赶,赶在云修离去前给他做了个平安符,里头装着从郊外寺庙里求的平安符纸。
行军打仗云渝不懂,家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些祈求平安的小物件带着,在家虔诚拜佛以求心安。
不过这次分离,兄弟二人不用两眼抓瞎,云修和云渝说定,等他到了嘉南府安定下来后,就给云渝来信。
有了通信地址,来往就便捷了,云修能给家里报平安,云渝也能时不时给云修送些东西。
彦家热闹了三日,云渝先将彦博远送回书院,第二日,又将云修送回军营,家里的人,肉眼可见地一日少过一日。
李秋月看在眼中,哀叹云渝孤单,知道云渝贪嘴,变了法子给云渝做东西吃,陶家添丁,云渝就常往他那头跑,李秋月和彦小妹也多在那边闲话聊天,说着前头的生意,逗弄逗弄小孩。
院中的桂花开了,桂花浓郁的香气扑鼻,云渝剪下几枝,放到陶安竹屋里。
“桂花树年头久,开的桂花也多,等过两天,我们预备做些桂花糕吃。”云渝搬了凳子坐在窗户旁。
陶安竹见不得风,但又觉得屋里憋闷,云渝就把窗户微微启开,露出一条小缝,把床上的帷幔放下,勉强透点气。
“我这儿的羊奶吃不完,你等会拿些回去,桂花不光做糕点,你还可以做些桂花糖蜜存着,糖蜜放得久,不会坏。”
陶安竹身子骨子天生强健,要不然也不会在刘痞子的手下,将肚子里的娃保住。
日子过好了,他也并不抠着算,亏了其他,也不会亏待自己的一张嘴,把自己养得面色红润有气血,生完孩子奶水多,足够喂饱糖糕,奶羊每日产的奶,大半进了大人的肚子。
把糖融了加桂花熬煮就是糖蜜,院子里那棵桂花产的花多,全做给自家吃,怕是吃不完。
云渝想了想:“我们做点桂花糕和糖蜜,放铺子里卖吧。”
床帘低垂,陶安竹看不到云渝。
糖糕醒来,咂巴着嘴要吃奶,陶安竹将孩子抱起来,撇开衣襟,将小子的头摁到胸前,回问:“收外头的桂花,还是光就院子里那棵树?”
“只用院子里那棵,收一茬子,卖一茬,桂花糕和方糕一样卖不起价,出去外头收不值当。”
都是用寻常东西做的糕点,桂花糕是个点心铺子就能做出来。
他们现在铺子的松花是在村子里收来的,松花能入药,村民多收了,铺子吃不下,还能卖去药材铺,价格还算稳当。
现在铺子里也出来牛乳做的糕点果子,品类一多,制备成本就上去了,桂花糕就算作季节限定,在花期卖一轮就结束。
云渝和陶安竹两人一合计,决定做糖蜜。
糖蜜放得起,就院子里那棵树,若是全做糕点,卖不了几回,糖蜜多加糖少加桂花,卖的是桂花味的糖,利润比糕的高些。
具体能做多少,定价几何就得实际操作下来看,陶安竹现在做不得活,云渝揽下,和李秋月去琢磨。
为节省成本,云渝参照酒的卖法,做好一大缸放店铺里,客人自己拿了容器来打,铺子里也放了些糖罐,客人可加钱买罐子装好的。
量大购入还能打折,价格实惠透明,哪怕只有一小勺子,掌柜的也卖,糖蜜果然十分受欢迎,上新不多久就一售而空,院子里的桂花树被薅秃了花骨朵,一大笔银子进了兜,账面上也好看。
李秋月不再做绣活贴补家用,常驻在铺子里,拿着高于市面的工钱,到了月末,云渝和陶安竹分完账后,云渝将赚得的钱再分出一部分,给李秋月家用。
虽说是家用,但钱多支出少,李秋月也攒下了不少银子。
这回也是,拿上账册和钱箱子,云渝和陶安竹围坐桌前数钱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