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仑中文网

北仑中文网>山君啥意思 > 狗腿再度负伤(第2页)

狗腿再度负伤(第2页)

虞清宴脚步一顿,眉峰微蹙:“段燎?他在山上?”

“是啊,就今早上。”王铁柱急忙解释,语速飞快,“他问我你在哪儿,我说你为月琴采药去了屋山,还把你发的药草图给了他,他就跟魔怔了似的,跑回去换了衣裳拿了包就往屋山里冲,拦都拦不住,还嚷嚷着去找药,这都好几个钟头了,眼看要下雨他还没回来,我心慌啊……”

一股混合着担忧与恼火的气流堵在虞清宴胸口,屋山深处?就凭段燎那点自以为是在成熟山径溜达出来的经验?还带着他那张连野生蒜苗和毒芹都未必分得清的图?

“他从哪个方向进的山?大概多久了?”

王铁柱被这气势慑得缩了缩脖子,赶忙指了个方向。

已经顾不上疲惫,也顾不上背篓里的珍稀药材,虞清宴将竹篓往王铁柱怀里一塞:“抱回家看好。”话音未落,人已转身重新扎入那片正变得阴沉压抑、山风呜咽的森林,他没有走寻常路径,而是凭着对山势的绝对了解和追踪痕迹的本能,朝着段燎可能迷失的区域切了进去。

段燎蜷缩在一处陡峭斜坡下的凹缝里,这里勉强能遮挡一部分雨势,他的样子狼狈到了极点,名贵的登山服被树枝荆棘刮得破破烂烂,沾满了泥浆和腐败的落叶,精心打理过的短发被雨水打湿,凌乱地贴在额前,往下滴着水,一张帅气但此刻煞白的脸上布满了擦伤和泥点,狼狈不堪。

最糟糕的是脚踝,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额头冷汗涔涔,在极度慌乱和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一脚踩空从长满青苔的岩石上滑了下来,不仅脚踝瞬间肿胀歪曲,失去支撑的身体还重重撞上一块尖锐凸起的岩石,手臂顿时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混着雨水染红了半边衣袖,寒冷、疼痛和彻底迷失方向的恐惧,正一点点吞噬着他进来时那股戴罪立功的虚妄勇气,他靠着冰冷的岩石,看着外面越来越密、织成一片灰色大网的雨帘,眼神里只剩下绝望和自嘲。

就在这绝望几乎将他压垮时,雨幕深处,一个穿着深色朴素雨衣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凹缝上方。

是虞清宴!

他雨帽下的长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白皙的颈侧,雨水顺着冷峻分明的下颌线滚落,气质清冷,却在段燎眼中如同降临的神祇,他没有言语,目扫过段燎的惨状,最后在肿胀的脚踝和染血的手臂上。

没有废话,虞清宴身形利落地滑了下来,溅起的泥水沾污了他雨衣的下摆,看清段燎的情况,饶是他有预料,眉头也狠狠一拧:“能动吗?这里不行,得找个能生火的地方!”他抬头迅速观察地形,指着不远处一个稍大的岩石穹窿下方,“去那边!”

虞清宴的声音强行拉回了段燎涣散的神志,段燎咬紧牙关,在虞清宴半架半扶的支撑下,几乎是用那条没伤的腿蹦着,两人踉踉跄跄、极其艰难地挪到了那处勉强能容纳两人的岩穴底部。

一进岩穴,隔绝了大部分肆意的冷雨,但寒意依旧刺骨,虞清宴立刻放下段燎,动作麻利地摘下自己的雨衣铺在地上,命令道:“坐这里。”

他将段燎安置好,随即像个娴熟的野外生存者,迅速从背在身侧的防水草编小篓里拿出几块大小合适的干燥引火绒和一小截火折,这种古老的东西他竟然随身带着,他的动作又快又稳,极其专注地在岩穴角落避风的石壁下开始生火。

干燥的绒草迅速被点燃,跳跃的火苗舔舐着虞清宴及时添加的细小枯枝,温暖的光芒一点点在岩穴内弥漫开来,驱散令人窒息的灰暗和湿冷,光影在虞清宴专注而俊美的侧脸上流淌。

段燎靠着冰冷的岩壁,看着这跳跃的火光和火光下的人,剧烈的疼痛和寒冷让他浑身都在打颤,烦躁得几乎想骂人,但虞清宴此刻展现出的绝对冷静、高效和专注,强行压制了他所有暴躁的情绪,他只能怔怔地看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眼前这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火稳定后,虞清宴立刻回到段燎身边。

“忍着点。”他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用多层油布和锡纸密封完好的小药囊,拿出一个极小的白瓷瓶,他微微倾身靠近段燎受伤的手臂,动作出奇地小心。

段燎下意识想抽气,却在对上虞清宴近在咫尺的眼神时屏住了呼吸,火光在虞清宴漆黑的瞳孔深处跃动,那里面倒映着小小的、狼狈不堪的自己,没有丝毫轻佻或嘲笑,只有纯粹的对伤势的处理的责任感,他的指尖虽然凉,动作却沉稳轻柔,仔细地清理掉伤口边缘的污泥草屑,然后用白瓷瓶里倒出的散发着奇异清苦药香的透明药膏,均匀而轻柔地涂抹在狰狞的伤口上,药膏的清凉瞬间压过了火辣辣的痛楚。

虞清宴处理完手臂伤口,又将段燎肿胀变形的脚踝小心地托放在自己腿上,用浸了药水的干净布巾进行裹敷,动作依旧轻柔。

整个过程,段燎的目光都无法从虞清宴身上移开半分,他看着火光在那头鸦羽般乌黑的长发上跳跃,看着那些微湿的发丝拂过虞清清宴瘦但有力的肩头,看着那双近在咫尺、专注得几乎剔透的眼眸……那些平日用来掩饰真实情绪、习惯性挂在嘴边的轻佻玩笑或插科打诨,在这绝对专注、救死扶伤般的神圣画面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甚至是一种亵渎。

疼痛在减轻,一种莫名的酸胀感却汹涌地冲击着他的眼眶和心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良久,他才无比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带着从未有过的沙哑和真挚:“…对不住…又给你添麻烦了……虞清宴……谢…谢谢…”

这是他第一次,丢掉所有“虞大师”、“美人”之类的调笑称呼,如此清晰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唤出对方完整的名字,并道出真心实意沉甸甸的感谢。

虞清宴正低头固定绷带的手,在听到自己名字被这样唤出,感受到这语气中罕见的沉静与诚恳时,指尖微微一顿。

他没有抬头,只是沉默地完成了包扎,然后从药囊里抽出一条叠得整齐干燥的白色细棉布巾,递向段燎的脸,火光下,他线条优美的下颌似乎松动了一瞬,递布巾的角度和动作,明显比刚才裹敷伤口时多了那么一丝极其细微的缓和。

“擦擦脸上的水和泥。”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岩穴外狂烈的雨声和跳跃的火光交织在一起,仿佛为这简单的动作披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名为旖旎的朦胧薄纱。

段燎看着眼前那只拿着布巾的手,再看着火光中虞清宴低垂的眼睫和湿漉漉垂落肩头的长发,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了一下,他想,他大概是疯了,或者是在雨里冻傻了,因为他竟然觉得这狼狈冰冷的岩穴,因为眼前这个人,生出了几分近乎灼人的温度,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方带着药草清苦气息的布巾。

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