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盯着那块牌匾,喃喃道。
那血脚印像是逃回了根据地,疯狂地涌入祠堂。
江言上前一推,那木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随着门的打开,几点灰尘扬起,门内的景象彻底暴露出来。
门内不像大门那么斑驳,没有一丝灰尘,干净得透着股刻意。
院子里挂着条条白幡,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边缘扫过墙皮,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江言牵着凌召的手穿过白幡,布料擦过手臂时带着冰凉的触感,像被无形的手指勾了一下。
正堂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昏黄的光,隐约能看见供桌上摆着几十个牌位,牌位前的烛火明明灭灭,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被白幡剪得支离破碎。
等两人进去,才发现,他们看到的牌位仅是冰山一角。
那屋内摆着至少上百个牌位,不仅正面,连侧面都是,摆在最中间的排位,上面赫然写着,
“江言之灵位”。
江言猛的站住脚,死死的盯着那个牌位,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一旁的凌召伸出空着的那只手,遮在江言面前,轻声道:“别看,是幻境……”
江言感受着眼前的这只手,温热的触感贴在皮肤上,他不由颤了颤眼皮。
凌召感受到手下人的动静,没有动,扫了一眼面前的牌位。
一刹那,烛火瞬熄,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江言偏开头,黑暗似乎助长了他的勇气,他另一只手抬起抓住眼前的那只手,放到嘴边,一触即离。
凌召的指尖猛地蜷缩了一下,像被烫到似的,耳根却在黑暗里悄悄泛起热意。
江言放开他的两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摸黑将一支蜡烛给点燃。
暖黄的烛光在室内乍然亮起,江言偏头看向凌召,他还站在那个位置,只是歪头看他,口罩遮住了他的表情,江言一时分辨不清他的情绪。
他垂下眸子,把那个牌位拿到手里,就着烛火点燃了。
火苗舔舐着木质边缘,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乌黑的牌身在火光中蜷曲、焦黑,那些刺目的字迹很快被火焰吞噬。
江言捏着牌位的手指被灼得发烫,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直到那小块木头彻底化为灰烬,才缓缓松开手。
那灰烬缓缓落下,被门外的风一吹,纷纷扬扬。
江言隔着这漫天的灰烬,与凌召对视,娃娃脸上忽然漾开点笑,眉眼弯得像浸了月光,没等凌召看清又敛了回去。
“假的而已,烧了就行。”
凌召:“……”
小朋友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随即,江言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在屋内转了起来。
凌召却不打算放过他,两三步追上他,抓起他刚刚拿牌位的手,却意外发现毫发无损。
他挑了挑眉,指腹摩挲过他被灼过的指尖,明明没伤,却像摸到了烫人的温度,“这就是你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