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养个把俊俏郎君不稀奇,可那是别人家的公主,他的萧绥不成,她不成!
见掀被子掀不开,元祁转而伸手沿着被面去摸,仿佛真能从萧绥的被窝里抓出个人来。
萧绥见他疯的厉害,忍无可忍之际,索性伸手攥住他的衣领,然后猛地往怀里一扯。
元祁毫无防备的扑倒在床榻上,他神态狼狈的抬起头,正好对上萧绥饱含怒意的目光。
萧绥毫不客气的开口道:“元侑安,你疯了你?跑来捉我的奸,先不说我没有,就算真有奸,你也管不着!”
元祁被她这话刺得心里一寒,他挣扎着拍开萧绥得手,重新站了起来:“萧从闻,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些年在外打仗,我可是连其他女人的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倒是你,回来才几天啊,竟然先玩起了小倌儿!”
萧绥从榻上坐起身,看着元祁一拧眉毛:“你碰不碰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元祁心乱如麻,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上不来下不去,憋得他发慌。见萧绥依旧是一副冷漠的态度,他转换思路,弯腰坐了下来,目光与萧绥保持在齐平的高度,用一种劝哄般的语气对她道:“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将来肯定是要在一起的,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这样,我现在就回去让母亲下旨,给咱俩赐婚,好不好?”
赐婚?
萧绥的目光涌出一丝愕然,她刚才究竟说了什么,竟能把元祁逼出个“赐婚”来?
元祁可以是她的玩伴、挚友、弟弟,但绝不能是夫君。且不说她对元祁并无半分男女之情,单是元祁的身份便令她敬而远之。
元祁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与他在一起便意味着从此将受困于宫墙,与权力缠斗,与欲望撕扯,被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伺,不死不休。
想到这里,萧绥的身上不禁泛起一阵恶寒。她想做展翅大漠的苍鹰,飞跃山河的候鸟,哪怕是奔跑在田野的大鹅也好,唯独不想做被锁进宫廷牢笼里的雀鸟。
萧绥微微侧过脸,避开了元祁灼热逼人的目光,声音低而淡漠:“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元祁倾身上前,又朝她凑近了些。
萧绥抬手推开元祁,然后翻身下榻,一边穿衣一边说道:“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元祁伸手再去抓她的手腕,却被她一侧肩膀躲了过去。见萧绥态度这样冷淡,他急得眼眶都红了,声音也忍不住抬高:“你凭什么这么直接拒绝我?是我哪里不好?还是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萧绥双唇紧抿表情冷肃,不用发话,单是凭着一张冷脸便足够将元祁拒于千里之外。
元祁是太子,平日里谁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言辞小心翼翼地奉承着。偏生唯独萧绥敢毫无顾忌地驳他的面子,让他颜面扫地。
可他是真爱萧绥,爱的习惯成自然,便自以为是地认为萧绥会与自己心意相通,未曾想现实与想象中的截然相反。他一时间心里又痛又恨,自认为感情遭遇了背叛,人格受到了羞辱。
心底的委屈倏地化作怒火,转眼间到了烈焰焚天的地步。元祁随手抓起桌案上的一支瓷瓶,奋力往地上砸去,“啪”的一声,碎瓷溅了一地。他站在那满地狼藉中,红着眼冲萧绥尖声道:“萧从闻,你今日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就跟你没完!”
萧绥知道他向来是个任性的主,却没想到如今竟任性到了这种地步,大有要疯魔的趋势,话说不通了便直接开始砸东西,跟市井无赖也没多大分别。
“元侑安!”萧绥拔高声调,厉声呵斥:“闹够了没有?瞧瞧你现在这幅德行,哪里还有半分东宫储君的样子!”
元祁眼圈红透,神情癫狂,哪里还听得进她的劝诫。索性破罐子破摔式地叫嚣道:“什么东宫储君,我哪怕弃了这太子金冠不要,今日也得问你讨个说法!”
萧绥瞪着他,一时无言以对。
以往遇到他这般闹腾的时候,她也试过以柔克刚,好言哄劝,可这家伙半点不肯听,非得被按住了狠揍一顿才能老实。
眼看元祁又要来劲,萧绥回身一指他的眉心,厉声警告道:“别在这儿撒泼,再胡闹,我可真要对你不客气了!”
元祁遇强则强,倔强地昂起下巴,气焰丝毫不减:“怎么?你还敢动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