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商圈摸滚带爬这么多年,她本就是冷血薄情的人。
她以为自己一直都是。
但如今郁家内斗愈发不可收拾,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
长孙党派更是行贿腐败,在外坏事做尽,对内也心狠手辣,残害手足,让她心寒。
表面上她儿孙满堂,有钱有权,到了夜晚她难以控制,想起自己那几十年未见的儿子。
他时常入她梦中。
有时候会向她低头说,妈,我错了,我回家了。
有时候又那般执拗,牵着妻女的手往前走。
她希望自己只梦到这两种情况。
但最常梦到的,却见他倒在血泊中,虚弱地叫了一声母亲后,将自己的女儿推过去。
他希望自己死后,母亲能替他照顾女儿。
他们母子的恩怨,没必要牵扯到孩子。
那个梦的代入感太强烈了。
强烈到仿佛真实发生过,仿佛郁时昌的灵魂在她耳边哀求。
让她不想承认的不敢承认的通通血淋淋呈现在眼前。
让她懊恼自己当初如果说一句挽留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结局。
她没法再逃避,她的儿子如同侦探所说,真的已经死了。
她没法欺骗自己,那不是那九个孙子编出来的谎话骗自己的,那是真的。
她的儿子,离她而去。
她再也见不到。
倘若郁时昌还在世,早就因为她过来寻亲而相认。
他是她所有孩子里,性格最温和的,也是最心软的。
一定舍不得她这个母亲奔波太久。
他要是在世,他们早就冰释前嫌。
“其实我都知道。”郁老太睁开眼睛,“我要是还想见他,只能去阴曹地府找。”
郝特助不知该如何安慰,“也许明天就能找到了呢。”
“昨天也是这样说的。”郁老太摇了摇头,“从今天开始,外面那些冒牌货,我就不见了,看到就烦。”
郝特助不好再劝什么,“那我们接下来是要找您的孙女了吗?”
郁家子孙繁多。
但郁时昌已经去世,那他留下来的独苗,和郁老太太素未谋面,在外还不知受了多少苦,这要是找到的话,指不定要当掌心宝宠了。
郁老太抬头,“你不是说取了余晓的头发做鉴定了,结果如何。”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应该是亲信送来了报告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