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轴“嘎吱”一声,屋内重归死寂。
李廷躺在地上,脸埋进脏被里,只听王立仁绝望地小声说道:“皇上啊皇上,你怎么就疯了……”
说着说着,李廷听到了他的哭泣声。
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李廷的眼角落下滚烫的眼泪。
他默不作声,哭得悄无声息。
只要有一天,李廷不想活了,他就不疯了。
第66章第六十六章(二更)“你用手,我用嘴……
云枕松去往玄铁营的路上,遇到了八百里加急送往齐剑霜手里的消息,他不容反驳地拿走,周巳的剑出鞘几寸,护在云枕松面前。
云枕松冷脸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送信的人瑟缩了一下,结巴道:“知、知道。”
“知道就不用担心,去忙你的。”云枕松没再理会他,继续命人赶路。
北疆的气候变恶劣了。
很多路段,马车根本走不动,不仅会打滑,还会被狂风掀翻。
云枕松表情格外凝重,他知道了系统的手段——给齐剑霜无限制地增加打仗的难度。
怪他吗?是的,怪他,可如果没有他,玄铁营还会在吗?不会了。
一路走来,刺骨的风裹着冰碴子横扫而来,砸在光秃秃的石头都能听见声响。
有很多冻死的人,尸体僵硬地萎缩在倒塌的驿站残垣中,风一过,把断木掀飞,露出下面被冻得青紫的皮肤,与身下冻土粘连。
如今县里基本没有什么大事了,一切物资调度,在云枕松来之前就与各位官吏和先生们协商好,没有中州干涉,余下的杂事琐事县内的官员完全可以自行处理。
所以云枕松赶来了更需要自己的地方,他要在齐剑霜最艰难、最难熬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枕松?”齐剑霜看见云枕松的一刹那,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不管不顾地扔下手中插在沙盘里的箭矢,一步靠近云枕松跟前。
云枕松眉骨上凝了层薄冰,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挂着冰珠,黑曜石般的眼珠透过冰透的凉意看向齐剑霜。
“我来陪你了。”
齐剑霜愣了愣,心脏仿佛能攥出酸水,指节弯曲,轻碰了下他的眼睫,为他拭去冰霜,将人往屋内火炉那边带。
云枕松摇了摇头,斟酌说道:“中州发生有大事发生。”
齐剑霜闻言皱眉,预感不好:“发生什么了?”
云枕松捏了捏下齐剑霜的小拇指,用这样意义不太的小动作安抚齐剑霜急躁的心,然后,同羽生和周巳走近沙盘。
虎帐人员众多,各营长和副将们围坐沙盘四周,商量固防一事,恰逢云枕松到来,打断了商讨,他们一一向云枕松问好。
云枕松点头礼貌回应。
邓画原本翘着二郎腿,察觉到云枕松状态不对劲,立刻坐直,紧张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云枕松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展开,郑重地递给齐剑霜,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压抑着巨大的悲伤和痛苦。
云枕松强忍哭意:“做好心理准备。”
此言一出,齐剑霜伸出的手猛地一顿。
他好像猜到了,不止是他,全帐的人“唰”地一下站起来,紧张兮兮地盯着齐剑霜手中的那封长信。
黑字密密麻麻,齐剑霜却无论如何都读不进去,仿佛那些字会跳动,模糊在齐剑霜眼前。
纸页一角被齐剑霜的大手攥皱,几乎快要撕裂。
邓画想要拿过来,齐剑霜没有任何反应,死死捏着,指甲深深嵌透单薄的信纸。
云枕松说不出一个字,用力将他拥入怀中,从他手中夺过信,给了邓画,附在齐剑霜耳边低语:“还好吗……齐彦不会白死的……不会白死的,我们会为他报仇……”
所有人一拥而上,将邓画围在中央,争先恐后地去看信上的内容。
……太后驾崩……宫墙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