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山小心放下徐羚,虽然法印锁住了他的碎魂,但是现在的他与尸无异,只是身体不会腐坏罢了。
李恕眸光低垂,落在徐羚苍白的脸上。沉璧为什么要杀他?按照晏时萋的说法,徐羚与沉璧从未有过交集,她与徐羚因为吵架分开后,徐羚也应当再没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了。
难道,他知道长老之死的内幕?
李恕暂时无法定论,若是有人能够凝聚魂魄,也许能让徐羚醒来,说出真相。
晏时萋勉力提了一下唇角,对李恕道:“我一直想见你,没想到终于得见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劳烦你护送我这一路。”
“无妨。”
“问心,她……”
李恕还没告诉晏时萋她从忘川那里得知的事,眼下时机不对,她答:“我暂时不会回魔界。”
晏时萋心领神会,徐羚的事确实令她心力交瘁,一时难以冷静下来仔细思考,遂道:“你可以把捕星司当成落脚处,这里是安全的。”
李恕答应下来,和放寒山一起退出房间,留晏时萋和徐羚独处。放寒山叫顺了嘴,随口问她:“幻幻,你现在要休息吗,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走廊对面,幻幻本幻愣在原地:“她是幻幻,那我是谁?”
放寒山好久没见幻幻,见状快步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狂揉他的头发:“懂事了你,知道第一时间过来给我接驾。”
幻幻啐他:“谁接你了,我是听说掌司回来了好不好。”
李恕信步走近两人,幻幻眨眨眼睛,这种感觉……他好像不用问了,放寒山不仅打听到了李恕的消息,还把她带回来了?
李恕答道:“我还有事,
需要先回静雪山庄一趟。”
放寒山松开幻幻:“你现在就走?天都快黑了。”
“嗯,那边的事也很重要。”
“好吧。”放寒山送李恕出了捕星司,跟着走了一段,没忍住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需要一些时间。”下在沉璧身上的凝血印距今才半个月,即便李恕迫切想要得到沉璧就是邪修的证据,也只能耐心等着。
再多的话放寒山也不好问了,止步于此,故作潇洒地摇了两下扇子:“那就祝你一切顺利了,尊上。”
李恕从静雪山庄来捕星司花了两天时间,回去不用那么久,可以利用水镜传送。水波轻晃,镜中现出任流白的脸,李恕见他长发未束,只着一身中衣,虽然面色略有些白,但是更像画中仙了。
“你要休息了吗?”
“没有。”
“那我现在传送过去?”
“你在哪里?”任流白能看见李恕身后的景物,不像在静雪山庄。
“捕星司附近。”
“这么远也可以传送吗?”
“可以。”不过距离越远耗费灵力越多,若是灵力不足以支撑传到目的地,很可能被困在镜中。
任流白答了声好,李恕运转灵力注入镜中,约摸过了十数息的时间,她才从任流白手中的水镜现身。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就是空了很多,再仔细看原来是灵犀的东西都不见了。
“你和灵犀要回玄隐门了?”
“灵犀已经回去了。”
李恕有些意外,转念一想也是,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于是直奔主题问他:“几位掌门打算怎么处理。”
任流白倒了杯水给李恕润喉:“先查一遍可能被感染的弟子,然后再公布长生丹的事情。甘掌门暂时关押在玄隐门,白羽观则由四大宗门共同协理,直到他们选出新的掌门。”
“白羽观不知道还剩几个正常人,恐怕一时半会儿选不出来。”
“赵掌门说他可以受累代为管理,不过被否决了,最后商定哪怕选出新任掌门,也要接受四大宗门监督,并由赤霞派设下法阵限制白羽观弟子随意出入。”
“赵灵运是想趁机将白羽观收入囊中吧,这么热心怎么不见他收押甘行芳。”
现在的甘行芳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不仅要防着他再作乱,还要想办法从他嘴里得到内火丹的真正炼制方法,除了玄隐门,也就紫竹峰能试试接了。
“话说回来,沉璧对此没有什么表示吗?”
任流白摇头:“沉璧上人受伤了,她在维持乱葬岗法阵中出力最多,又在进去搜寻弟子时孤身灭了一群纠集的阴邪,现在人虽然还在静雪山庄,但是已经不露面了,一切意见都由付仙师代为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