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李恕眉尾轻挑,问任流白:“你觉得可信吗?”
“现在还不好说。”
李恕放下杯子:“只要她在静雪山庄,我早晚会见到她的真容。你呢,你的伤怎么样了?”
任流白的肩膀被大蛇咬了一口,短时间内肯定好不了了,估计也很影响行动,他往常严严实实的领口这会儿松散得很,露出一片锁骨。
李恕勾住任流白的腰,本想看看他的伤口,结果隔着衣服摸到手感不对,撩起中衣下摆一看,他的腰上竟也缠着纱布,依稀透出点点血迹:“你怎么又添了新伤?”
“没事,已经包扎过了。”
李恕仔细看过,纱布前后均有血迹透出,位置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下手颇狠,乃是一道贯穿伤,像是——
任流白调转扶风,一剑刺下,剑刃穿透他的小腹,鲜血顿时染红了白衣。
洛檀音准备丢出解药的手停在身侧,片刻之后,她把瓷瓶放在桌上。
血涌而出,任流白的神志霎时清明许多,而后才是疼痛。他没猜错,绕指柔作用在血液里,放出了血,也就放出了热。任流白抬手点了身上两处穴位止血,咬牙拔出扶风,点点血迹随着剑势落在洛檀音脚边,像是绽开的红梅。
洛檀音第一次看见红梅是在玄隐门,她大病初愈的那个冬天,孟措送给她的,问她好不好看。
“好看,玄隐门还有红梅树吗?”
“有啊,就在演武场最东北角落的一座山石后面,虽然长得瘦小,但这一支开的还不错。”
洛檀音不知道,她以前只能坐在演武场旁边看别人练剑,现在也是,只不过她能站着看了。
孟措邀她出门:“那我们去看吧。”
外面天寒地冻,如果虚怀在这里,肯定不让洛檀音出去,好在虚怀不在。洛檀音裹了一件厚厚的斗篷,和孟措一起去了演武场,却刚好在那里看见了虚怀。
他正在教任流白剑术,一招一式,严谨认真。洛檀音远远看见两人,转头跑了。
晚上虚怀来看洛檀音,问她今日身体情况,洛檀音隐去了演武场的事。虚怀看着她喝完药,叮嘱她早些休息。临走之际洛檀音咳了两声,虚怀回身坐下,问她是不是受冻了。
洛檀音一听就知道虚怀发现她了,干脆直接说明:“我也要学剑术。”
“你的灵脉有损,无法修行。”
“你就是不想教我,因为你把时间都花在任流白身上了。”
“你该叫他师兄。”
“我不需要他当我师兄,我要学剑,我要当修士!”洛檀音扔了被子枕头,忍了许久的脾气全都爆发。
虚怀一样一样把东西捡起来,洛檀音的灵脉根本经受不起灵力,能有今日已是幸运至极,他没法教她。
“太危险了。”
“那我什么都不会就不危险吗?”
“所以我才收了流白为徒,他会保护你,永远站在你身边。”
“他怎么保护我,他连孟措都打不过。”
“那是因为他入门晚,假以时日,他一定比孟措更厉害。”虚怀郑重地安抚洛檀音,告诉她,“我现在教流白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他能更好地保护你。”
洛檀音根本不信。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洛檀音对任流白的态度都很差,既然任流白占了她的资源,那就理应承受她的怒火。她也讨厌虚怀,固执地叫他师尊,再也没叫一声阿爹。
可是无论她怎么对待任流白,任流白都没生过气,真的就像虚怀说的那样,顺从她,保护她。
等到任流白赢了门内比试,获得大弟子的头衔,洛檀音想也许虚怀说的没错,任流白确实是一个听话又好用的——大师兄。
洛檀音终于接受了任流白的存在,可是李恕出现了,她这才发现任流白并不全然是她的所有物。没有养育之恩,没有师命,任流白也会为李恕付出一切,只是因为他喜欢李恕。
洛檀音试着把任流白变回去。她让任流白恢复记忆,却阻止不了任流白留下孩子。虚怀让任流白立下誓言,任流白的心却还是在李恕那里。
回不去了,任流白已经不是她的所有物了,她早该明白的。洛檀音转身离开,虚怀说的不对,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她这边,任流白也不行。
“你最好别带灵犀进去,可能会吓到她。”
听了洛檀音的话,应无瑕很疑惑,保险起见他还是把灵犀留在门口,先行进了房间。
“大师兄?!”入目便是一片血红,应无瑕吓了一跳,飞
速冲到任流白身边,“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任流白运转金丹平复气息,他下手有分寸,只是失血让他有些头晕:“没事,灵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