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明愿却低下头颅,在哀声地恳求。
沈宴白阖了阖眼,到底是低声说道:“抱歉,不行,我妹妹身体不太好,身边离不得人。”
明愿神情愕然,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宴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是沈宴白说完后,就再也没有理会她。
现在上下电梯的人很多,三台电梯同时运行,却还要很久才能到达他们这一层。
沈宴白直接走了应急的楼梯。
可是沈家的司机在附近,立刻就接住了谢沅,他匆匆下楼时,她恰巧上车离开。
沈宴白平生头一次,感觉到了抓心挠肺的滋味-
谢沅的情绪紊乱,她离开得匆忙,可朋友们都还在参加聚会,这样其实是很不合适的。
但她没有办法在外面再多待片刻了。
如果可以的话,谢沅想立刻用些镇静的药物。
她颤抖着手,给方才的朋友发了消息。
朋友性子沉静,嘴也一直很严,哪怕谢沅什么都不说,她也绝不会将事情泄露,甚至会帮谢沅解释,遮掩得天衣无缝。
可她心里还是会为辜负了朋友们而感到歉疚。
直到给每个人都发完消息,表达过歉意后,谢沅紊乱的吐息才稍稍平复。
她蜷缩着身子,手臂抱住膝盖,眼泪无法控制地往下流。
轿车行使得快速又平稳,转眼就到了家里。
谢沅一进卧室就将门给掩上了。
她扑到柔软的大床上,在黑暗的环绕下,再也无法承受那些压抑的情绪,终于是放声大哭起来。
难堪,无措,窘迫。
杂乱的情绪倾压下来,像是乌压压的山岳倏然倒塌。
谢沅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胸腔里很疼,心房仿佛是一抽一抽地在作痛。
她把卧室的帘子全都按上,然后抱着膝坐在了地毯上。
身躯蜷缩成非常小的一团,不断地颤动着。
沈宴白一路疾驰,亲自开车回来的,他开车从来都没有急过,总是能开多平稳就多平稳。
但今天他第一次将车速提到了这个地步。
沈宴白匆匆忙忙地回到家里,当站在谢沅门口听到那压抑的哭声时,他觉察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拍着谢沅的门,低声唤道:“沅沅,开门,是哥哥。”
沈宴白之前一直不懂,沈长凛为何总是那样紧张谢沅,她每次伤心落泪,沈长凛都将之当作要事,偶尔还会请医生过来。
现在他全都明白了。
再一想到沈长凛说谢沅自杀过的事,沈宴白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浸湿。
他拍着门,将姿态放得很低:“沅沅,别做傻事,哥哥……哥哥刚刚只是太震惊了,你把门开开,咱们好好聊一聊,行不行?”
谢沅没有搭理他,可她那压得低低的哭声也没有停下来。
沈宴白低声恳求道:“沅沅,让哥哥进去吧,有事情我们讲出来,好吗?”
他有过那么多的女友,却也从未因为谁急成这个样子过。
沈宴白打开手机,已经有点无望到想给沈长凛拨电话的地步,抚在门把上的手却突然将之拧开了。
关心则乱。
他这时才意识到,谢沅并没有将门反锁,不过是关上了而已。
沈宴白当即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谢沅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抱着膝掉着眼泪,莹润的水眸哭得通红,叫人看一眼,整颗心都要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