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渊自袖中掏出匕首。
刀尖楔入接缝的刹那,他动作骤停。
磷粉!
一丝若有若无的辛辣气钻进鼻腔,轴头内竟填了遇氧即燃的白磷。
他反手用茶水浸透巾帕,将玉轴裹成湿茧,只露轴头。腕间轻轻发力,薄刃沿胶缝精准旋切。“喀。”轻响如冰裂。
白玉壳应声掀开,一卷薄如蝉翼的蚕绢随轴芯滚落。山峦河道以朱砂勾勒,墨点密布如星,重要城池关隘旁蝇头小楷标注着守军数目。
竟是——北境十二关的布防图!
“陛下赐的和亲诏书里,怎么会有我大靖的布防图?”赵参将忍不住失声问道。
萧承渊默不作声地将图纸放回原处,递给赵参将:“找军中能工巧匠复刻出一份一模一样的。”
赵参将闻言更加惊诧:“将军,此图落在温贼手里后果不可设想。”
萧承渊瞥了他一眼,反问道:“负责宣诏的使臣除了王侍郎,还有谁?”
赵参将不明就里:“还有陛下身边的秉笔李公公和荣亲王。”
心直口快的许将军听完不由感慨:“嚯!声势浩大啊。”
连萧承渊听完都不由一惊:“他们现在何处?”
张总管苍老的声音响起:“还在关内平戎城,并未前来,只有王侍郎带着诏书前来……知会将军。”
萧承渊缓缓转动右手上的玉扳指,凝神思索:敢在陛下颁布的诏书上做手脚,王侍郎的立场已不必言说,只是这位秉笔大太监和荣亲王,到底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更加郑重地对赵参将嘱咐道:“要快,无论用什么法子,今夜务必做出来。”
“是!”赵参将看着萧承渊凝重的脸色,不再多话,低头看着手里的诏书,似是已在思索办法。
萧承渊看着他,补充道:“你先去吧,明日务必将复刻的诏书还给王侍郎。”
说罢他不等赵参将回答起身走到沙盘前,众人立即围了上去:“诸位,料想一下,如果你是温景珩,拿到此图会怎么做?”
此时,再也没有人儿戏,俱皱眉凝思。
只有许将军一拳打在沙盘的边缘,怒道:“他奶奶的,你我浴血疆场,朝廷到底什么态度?这仗还怎么打?我看,这昏聩的朝廷,不守也罢!”
萧承渊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在场诸人,包括萧承渊,谁的心中没有此种疑惑和不满?
唯有李将军轻叹:“向瑜,慎言……”
一向沉默的林岳将军冷声道:“说不定陛下这诏书一下,你我也便无用武之地了。”
许将军怒骂:“你丫什么时候也这么天真?”
林将军刚欲骂回去,就被萧承渊打断:“还记得我刚才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