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楚韫最近身体不太好,我们先走了。”
宋丽萍闻言立刻道:“要不要紧?回头让小闻把我那边的燕窝给小楚拿过去……”
楚韫有些啼笑皆非,温和道:“谢谢阿姨,不用了,我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傅父傅母还要在傅嘉礼那待一会,在门口告别时,向来不苟言笑的傅承均突然露出一丝笑容:“既然选择了彼此,就把日子过好——”
傅砚珩的眼中闪过一丝嘲意。
“叮”的一声打断了傅承均的话音,楚韫和三人告别,傅砚珩也朝着那个方向点了点头,看起来平静而正常。
。
直到回到车上,楚韫一直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对傅砚珩说:“真没想到我居然是通过这种方式见的家长。”
傅砚珩看起来也很头疼:“我也没想到——”
虽然这场看起来不那么郑重的会面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但看起来效果还行,何况这一步本来就是走个程序,是他私心想给他们这段关系一个完整的体验。
楚韫刚想说你爸妈看起来感情不错,和你描述的不太一样,突然觉出了几分不对劲。
刚才他全神贯注于和傅父傅母的交谈,直到此时才意识到,似乎除了傅母说傅砚珩“性格内敛”,两位老人就再也没主动提起过这个长子。
而哪怕是傅嘉礼,也能得到两句关心和笑骂。
一个令人省心的、样样优秀的长子,和一个玩世不恭的、让人头疼的次子,似乎父母理所应当把更多的目光倾注于后者,但楚韫却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些缄默不言中,有多少是发自肺腑的“放心”,又有多少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漠视”?
楚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但他只要一想到在邬桥的那个晚上,火树银花几乎照亮了半边夜空,一片璀璨绚烂中夹杂着无数的欢声笑语,身边这个人毫不在意地将过往揭开一个角落,任由黑暗中的伤口被天光刺痛,就又觉得,自己这些看似毫无根据的想法并不是空穴来风。
回去后,傅砚珩给楚韫冲了杯红糖水,看他全部喝下去才亲了亲他的唇角:“好甜。”
他本来想像往常一样退开,结果楚韫抓住了他的袖子,一双墨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像是饱蘸松墨荡开的惊心动魄的一笔,细看时又像有流萤在瞳中轻颤。
没有人面对这样的神色还能镇定自若,傅砚珩也不例外。
“傅砚珩,你对我,就没什么想要的吗?”
傅砚珩难得狼狈地移开目光,似乎不与楚韫对视,就能强行压下心里叫嚣着的欲望。他有些艰难地哑声道:“别闹,你身体还没彻底康复。”
“没关系的,”楚韫笑了笑,灵巧的指尖隔着衬衫,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匀称利落的腹肌,“你上次在车里帮我,我想了一下,还是礼尚往来比较好——”
他不要命似地凑了过去,温热的呼吸拂过傅砚珩耳廓,引起肌肤的一阵战栗:“还是其实你没那么喜欢我——”
上扬的尾音戛然而止,因为傅砚珩再也无法忍受,一把拦腰将他抱起。
傅砚珩知道楚韫今晚过于反常了,若是往常,他还会冷静地推敲这背后的原因,但现在他已经无暇、也不想思考太多。
楚韫被放在了主卧的大床上,因为顾及着他身上有伤,那力度甚至是轻柔的。床头开了一盏小灯,微弱的光芒足以缓慢地抚慰生命中的缺角,又不至于灼伤一个带着伤痛的灵魂。
傅砚珩向来微微上挑的眼尾此刻被压得很低,带着侵略性的凶狠,炽热的目光从楚韫的发梢一寸寸滑到指尖,仿佛头狼在巡视自己珍藏于巢穴中的猎物。
楚韫仰起头,主动将自己送到野兽口中,呼吸缠绕间,他的手指一路向下,摸索到了一个金属搭扣——
“咔哒”一声,汹涌滚烫的欲望毫不掩饰地喷薄而出,楚韫顿时觉得被灼伤的应该是自己。
“怕了?”傅砚珩哑声笑了,握住楚韫的那只手,“还是没经验?”
胆大包天的楚韫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点羞耻,但很快就被他含糊地掩盖了过去:“……没经验。”
“傅老师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