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水位下降,救援队开始分批将安全屋内的人转移。
“林家小筑”因为只有一楼院内被淹,二三层仍能住人,所以不愿意走的住客还可以回到那儿。
积水已经退至小腿深,露出院墙上的褐黄水痕。
许见深留在前院,帮林晓山修整排水。
“你确定要留在这儿?”林晓山担心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许见深摆摆手:“嗯,这里交给我,你们去后院抢救那些山石木雕吧。”
“行,注意安全。”林晓山去后院前,拍了拍闻杨的肩,“也谢谢你,小朋友!”
闻杨不想理会这个外号,将裤子高高挽起,试图和许见深一起搬走倒塌的围栏。
许见深淌水到闻杨身边,说:“你别使劲儿,还有伤呢。”
闻杨摇摇头,说已经结痂了,不碍事。毕竟木头足有百斤,一个人不好操作。
许见深坚持道:“不行,发炎就麻烦了。”
为了方便,许见深只穿一件背心,露出薄薄的肌肉线条,精瘦的腰线在雨水的洗刷下格外醒目。他猛地发力,只听哗地一声,沉重的围栏被推到一旁立起来,阻塞的水流一下子通畅了。
闻杨替他搭把手,习惯性拍拍手上的灰,以至于手背不经意间蹭过许见深的后腰。
许见深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干活。
远处传来救援队的哨声,整个村庄仿佛正在从沉睡中苏醒。
傍晚,排水工程终于完成大半,众人在二楼集结,清点物资。
许见深刚清理完花渠,工字背心沾满了泥浆,上二楼时脸上也黑黢黢的。
孟延州见状,奇怪道:“你掉泥坑里了?”
林晓山不耐烦地踹他一脚:“不帮忙就闭嘴。”
孟延州很委屈:“我怎么没帮忙?”
“饮用水,”林晓山面色阴沉地指着楼下,“给我搬上来。”
孟延州像只收到主人命令的杜宾犬,不解,但立刻照做。
闻杨此时刚从房间出来,脱下汗湿的背心来不及换,见许见深脸上有脏,便自己行李箱里抽出新毛巾,扔给许见深:“有没有哪里伤到?”
许见深接过,仔仔细细地擦净脸上的泥点,摇头说:“没有。”
他原先的房间虽然没被淹,但浴室墙体有些渗水,而且因为全岛停电停水,热水器打不开,没法处理身上的泥污。
闻杨的浴室倒是能用,他自己烧了热水,已经进去擦洗完身子,走出看到许见深衣裳还沾着泥点,不由拧起眉。
许见深爱干净这一点,闻杨是知道的。他跟许见深吃过几次饭,每次许见深都会用酒精湿巾仔细擦拭,洗手的频率也很高。
“我那边浴室没受影响,你可以……”闻杨说到这,忽然觉得这个邀请有点怪,所以声音变小了点。
这时孟延州也背着饮用水上楼,气喘吁吁地扔在林晓山面前,见闻杨精光着上身,站在楼梯口,起哄道:“哥们儿你不待见他没事,去我那洗也行。”
“……”林晓山无语地揪着他后领,拖向另一侧,“滚过来。”
孟延州被林晓山拎走,二楼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气氛莫名变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