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长得和莫妮卡贝鲁奇极为神似的女人,有着一头浓密的棕发,眼神疏离却饱含明艳张扬的攻击性,有种盛气凌人的居高临下。
相反,阿芙罗拉的气质与苏致钦更接近一些,微笑地看着她的时候,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柔弱感,像极了染了金发的伊莎贝尔阿佳妮。
俄罗斯真的是人均美人,但饶是如此,乔雾用余光偷偷往身旁瞥了一眼——
还是先生最美。
苏致钦对卓娅的话没做任何回应,只是拍了拍乔雾的后背,让她上楼换一下衣服。
西方人重礼仪,如果是正式的家宴,他们多半都会换上礼服,以示对彼此的尊重。
目送乔雾被一位身材微胖的女仆人带进了化妆室,苏致钦礼貌地问阿芙罗拉晚上想喝什么酒。
阿芙罗拉笑着让对方推荐,她喝什么都可以。
卓娅忽然开口:“维克多,既然你现在已经不排斥拥有固定的情人伴侣,那么我觉得莎娃也可以,毕竟作为圈子里远近闻名的美人,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我瞧不出她到底哪里比这个中国娃娃差。”
苏致钦脸上仍旧是那副温和的淡笑,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反问道:“你不觉得她们都很无趣吗?”
卓娅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怎么样的算有趣?”
斜角酒柜的玻璃橱门上忽然映出一个二楼的人影,模糊不清,却张牙舞爪。
苏致钦微微侧头,发现已经换好衣服的乔雾正趴在窗户上对他嚣张地、肆意地挥舞着拳头。
他只能看到她的上半身,纤瘦而薄弱,深孔雀绿的吊带裙将她的皮肤衬得几乎白到发光。
化妆师正在给她弄造型,乌黑的头发被盘至发顶,拱出一个虚晃的发包,发际线周围的碎发则被凌乱而随意地散了下来。
乔雾看到苏致钦发现了她,立马收起了隔空揍他的拳头,她转而露出了“弱小无助可怜”的表情,小心翼翼地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的指腹来回搓动,然后她忽然摁住自己的胸口,非常戏剧性地开始捧心,皱眉,假装疼痛。
……是在怪他无情扣薪水。
苏致钦对着二楼的乔雾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假意伸手拨弄着插在花瓶里的玫瑰,借着枝蔓的掩护,他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额角——
乔雾脑门上创可贴的位置。
乔雾立马受伤地瞪大了委屈的眼睛,她瘪了一下嘴,认命地从窗户旁边收回了脑袋。
“维克多,你在笑什么?”
苏致钦收回目光,那点蔓延及眼底的笑容很快就重归平静。
“没什么。”
“我还是那个意见,莎娃同样适合你。”
苏致钦伸手揉开玫瑰花瓣上的水珠,像是有一瞬陷入了回忆,然后,他不紧不慢,像是自说自话般,连看也没看卓娅。
“是么,你明明六年不在莫斯科,对我的喜好倒是了如指掌。”
卓娅登时满脸通红:“我倒要看看你的小宠物到底是怎么个有趣法!”
她被气得不清,提着裙子径直离开了正厅。
一旁的阿芙罗拉本想拉住她,却被对方粗鲁地甩开了手。
直到卓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阿芙罗拉才缓缓地叹了口气:“你实在没必要对她提这件事情。”
六年前被赶出莫斯科的卓娅,是当时上流社交圈里的笑柄。
苏致钦召来仆人,他告诉仆人,他不喜欢插在花瓶里的、没有生机的玫瑰。
仆人唯唯诺诺地表示,这是卓娅小姐的要求,他现在就把花瓶以及玫瑰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