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摇摇头。
布罗迪朝他温和地笑了笑,道:“那就好,你下午还会来这里学习吗?”
夏一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有几分打量的意味。
“我有点惧怕和生人接触,也有点害怕周围那些人……异样的眼光,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布罗迪耸了耸肩,他垂下眼,苦涩地笑了笑。
金发碧眼在县城确实太少见了,仅仅是坐在咖啡厅,就引来无数人的注视,甚至还有几个小孩子趴在玻璃窗上看,好在夏一天生气质冷漠、疏离,他仅仅看一眼,那些人就如鸟受惊一般散开了。
闻言,夏一怔愣片刻,虽然他很快就恢复原来的表情,可这微妙的变化还是没能逃过艺术家惊人、敏锐的观察力。
“我下午可以继续和你坐在一起吗?”怕夏一不答应似的,布罗迪趁热打铁,赶紧补充说,“放心吧,我不会打扰你,就像刚才那样,我们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可以吗?”
布罗迪的目光近乎祈求。
夏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晌,玻璃窗外时不时有人在向里好奇地张望,他们或许不带着恶意,可被观察的人却永远都不会自在。
那目光像是一道难以泯灭的疤痕一样,留在心底,隐隐作痛。
那样异样的目光,夏一很讨厌。
最后,夏一还是点头答应了。
目送夏一离开宾馆以后,白靳澜开车到市里,从奢侈品逛到古玩店,买了很多东西,后备箱差点没塞下。
他打量着后备箱里包装好的礼物,半晌后,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等到白靳澜再赶回县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白靳澜目标明确,直接来到夏一家楼下。
白靳澜坐在驾驶位,他手里把玩着墨镜,眯眼打量着外面正在玩沙堆的几个孩子,心里在演练着一会儿要对夏姗说的话。
半晌后,他拿起手机,不出他所料,夏一果然又去了上午的那个咖啡馆。
不愧是学霸,行程还挺固定。
想罢,白靳澜笑了笑,他又翻了翻账单,记下夏一买的那几种零食,而后才推开车门。
楼道前,站着一道阴森森的身影,是李天安。
一见到白靳澜,他疲惫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白靳澜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偏偏头,道:“聊聊?”
“成,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茶馆,正好我也想和你聊聊。”
茶馆风格典雅,飞檐翘角,古色古香,两人对坐,清雅的茶香在小包房飘散开,茶水沸腾,香炉香烟袅袅,包房外,还有一个穿着马面裙的小姑娘在弹古筝,琴声如潺潺流水一般,随茶香悠扬飘荡。
“我爸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闻言,白靳澜轻抿一口茶,笑着反问道:“什么事?”
“你别装傻了,生意进行的好好的,那边的人不惜赔偿毁约钱,也要和我爸割席,你敢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哦,这件事啊,是我做的。”白靳澜笑着看向李天安,满脸坦荡,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李天安狠狠深吸一口气,道:“这是对我的报复吗?”
“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因为夏一的事情。”
“你承认了?”
“是我做的,我承认,”李天安灌了一大口茶,豁出去道,“有什么事你朝着我来,别动我家里人!”
白靳澜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天安,半晌后,他偏过头嗤笑一声,眼神玩味:“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你也不希望我和夏一说更多你过去的事情吧?”
李天安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仿佛要从他的胸膛里跳出来一般。
“你在威胁我?”白靳澜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你为什么要激怒我呢?还是说,你是为了——”
白靳澜抬起眼,睨视着李天安,那一眼,让李天安胆战心惊,不由得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