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可不就是要有信念感么?
偏偏杜老师演不了一分钟,因为她每分钟都在演自己。
又菜又爱玩儿的杜老师,不要太真实。
“……”杜禾敏拿楼以璇没辙,打不得骂不得,还闹不过玩儿不过,“楼楼,你到底走的什么人设啊?蔫儿坏蔫儿坏的,腹黑?还是白切黑?你知道你们班……”
“我们班?”
“没什么,我没说。”
“杜老师,你说了。”
“真没说。”
杜禾敏越走越快,差点儿就说漏嘴了。
她两只耳朵跟千里耳有一拼,听九班的墙角比听八班的还多。
你追我赶地到了棋牌室,杜禾敏跟逃难一样地逃到了何欢身边去,而何欢的上家坐着林慧颜。
见杜禾敏进来,端坐如雕塑的林慧颜偏头朝门口看,眼里也瞬间有了波澜。
而楼以璇慢悠悠地走着,仿佛回到了半年前,她们位置互换,目光与目光在空中交汇。
林慧颜那日看她的目光有多冷,今日看她的目光就有多暖。对应着的,是楼以璇那日凉透的心和今日暖透的心。
时光的流转就像命运的齿轮,一转动起来,谁也猜不到后文。
但情深似海的念念不忘,或许真的终会有回响。
这一次,她听到了。
不是星星点点的火花溅到水里的呲呲声,是满天流星奔她而来的山崩地裂。
那并不是毁灭,而是她们原本没了交集、没了关联的世界在融合,在重塑,在统一共识,也在求同存异。
牌桌配套的四张椅子是有扶手的软垫木椅,林慧颜左手拿牌,右手从身后拿楼以璇的包:“要是累了,就回房休息,不累也可以在这儿陪我。”
声音也异常柔和,跟那次冰锥子般扎心的语气简直云泥之别。
怎么她女朋友拿牌都拿得这么迷人呢?
楼以璇看呆了,迷失在林慧颜的反差萌里,全然没注意到林慧颜递来的包。
“咳、咳。”杜禾敏干咳两声,“小楼老师,我建议哈,你得留在这儿,亲眼看看我们天木的牌神是如何大杀四方。”
林慧颜:“……”
楼以璇抓取到关键词:“牌神?”
“对啊,你没听过?你家林老师可是我们学校公认的牌神!她一出手,十拿九稳。”
杜禾敏说完,又弯腰在何欢耳边嘀咕了几句其他人听不见的话。
王丽老师看着楼以璇接话道:“小楼老师上次交的学费不能白交,这次啊,你再多跟林老师学学。你们都一家人了,我们更不会说什么的。”
越听越玄乎,楼以璇耳根一红,撩了撩头发,拿了包,蹲在椅子旁,仰头问牌神本人:“真的?”
“她们说你就信?”
林慧颜像在家中那样,动作随意地摸了下楼以璇的脸,“别蹲着了,旁边有凳子,想看想学就搬张凳子过来坐。”
楼以璇心念一动,她其实不想学,因为算牌记牌费脑子,跟学数学差不多。
数学她都学不明白,像棋牌这类精于算计的娱乐游戏,她学得也很吃力,但又十分想陪着林慧颜,看林慧颜打牌,感受一下来自“赢牌”的快感。
这头楼以璇还在举棋不定,那头的杜禾敏已经一手一张凳子地返回了:“给,坐着吧,我今晚也当哑巴观众,看何老师打。”
她头一回见何欢打牌,看得心痒痒。以前这种心痒痒是想摸牌,今天这种心痒痒是想摸何欢。
满眼是白色的牌面,而满脑子是不穿衣服的雪白的何欢。
没救了。
道德沦丧,成大色狼了她。
于是她很知趣地坐在何欢侧后方,坐在看不到何欢锁骨的方位,免得余光一扫到那儿,就不争气地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