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个路口和前座分别。
脚步一拐,拐到幼儿园。
她得找陈肯谈谈,就算是找人勾引她,也得找几个帅的啊,送这些人来,算什么,羞辱她赵却的品味?
她和前座溜达了这么久,高一级的学生已经放了学,不用想也知道陈肯一下课就跑路了。
听说他们家最近闹得不太平,陈肯应该还没回家,因为自己不舒服就想着法儿找人弄我,小心眼的东西。
她们幼儿园绿化工作做得非常好,园里有块规模不大的迷宫,迷宫一角长着年纪比赵却还大的月季丛,历代小孩儿不知道怎么钻出一个可以容身的小小树屋,一抬头就能看见满头的软香红。
赵却在这犄角旮旯里找见了把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团的陈肯。
说实话,他这么大个人,缩进去非常勉强。
可是这样缩在一块儿倒显得他特别无助。
陈肯背朝外,他有点头晕,又不想回家,缩在洞里漫无目的地拿着手机刷新闻。
突然屁股被人踹了一脚,重心不稳,额头上被月季刺划破了一道口子,留下细小的血痕。
陈肯阴沉着脸转了过来。
看见赵却在满树的软香红下,坏心眼地勾着嘴角,漫天晚霞衬得她脸有橙红色的红晕。
陈肯脑子应该是坏了,觉得赵却罕见地在关心他。
“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招惹我,行么?”赵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面纸,擦他脸上的血。
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乎过陈肯的感受了。
没有人。
于是陈肯在这个昔日死对头莫名其妙的关心里,闷闷地说,“我又没招惹你。”
还不承认呢。
又把他弄出血了,赵却不求他承认了,“你感冒了?我有药你吃不吃。你以前就不穿秋裤,秋天冷气很厉害的。要擤鼻涕么,我带了纸,可多了。”
陈肯真的无语了。
他刚刚真想扇自己一耳光,刚刚还以为她关心自己呢。
但他现在哭得涕泗横流,确实需要纸。
他一边擤鼻涕,一边把自己缩得更小,一开口就是极浓的鼻音,“我明天把纸还你。”
“行,我这压花的,我只用这个牌子,这个香味儿的,你别买错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陈肯暗骂。
“哎,真哭了?”赵却弯下腰,扒拉陈肯的头,“真哭了?从小就爱哭。我看看,我看看。”
陈肯抬起头瞪了她一眼。
没有女人能对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法拉利”说重话。
但赵却是个例外。
我高低羞辱他一下,她并起食指中指,在陈肯脸颊上拍了拍,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轻佻地说:“小陈哥哥,要不要和我回家呀?”
陈肯哭的脑子痛。
赵却感受到指尖恐怖的热度,明白爱哭鬼发烧了。
赵却哼笑:“这就是你不穿秋裤的下场。”
然后给他爸的司机打电话,让他一起来把这个烧成暖水袋的爱哭鬼绑架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