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傅程铭握着,两人胳膊前后贴在一起。
从进门到内厅经过一段走廊,不算长,但比较幽暗,两侧挂着嵌入式油画,凹槽底部有烛火。
唐小姐放低声音,用中文问他,“这就是那个aldric先生?”
“是。”
傅程铭垂眸,视线与她交汇一瞬,“是你想的样子么。”
“我以为他会很年轻。他今年多少岁了。”
沉默片刻,他回答,“七十三岁,应该是。”
她眼睛睁大,惊讶这位老人的年纪。
原来aldric年过古稀,她看前面走着的人,佝偻着背,走路不太稳,得不时借助拐杖。
几人进了大厅。
天花板有两层高,吊灯高悬,无数繁复交叠的白水晶在闪着光。
沙发不多,只有四座深蓝色美高梅沙发,围绕着中间的茶几。
唐柏菲和他在双人沙发上坐了。
佣人摆好咖啡和点心。
她端起茶杯喝几口,余光在找黛西,刚才进厅人就不见了。
环视一圈,发现黛西单独在窗前那把椅子上坐着,趴在窗台看外面的喷泉。
黛西双手捧着脸,在思考什么。
或许,是在想即将领养她的那对夫妻,想她不可知的未来。
她收回视线。
aldric问傅程铭,“昨天给你们收拾出两三间屋子,待会看看要睡哪个。”
傅程铭往咖啡里放一块方糖,用汤匙搅着,“哪儿都一样。”
“总得挑挑。”
“收拾一间就行,反正我都是和太太一起睡的。”
唐小姐窘得厉害,眼里的震惊一闪而过,完全无法忽视。
aldric这双老花眼也能看出来。
她对自己说镇定,镇定,一起睡而已,又不是没睡过,想着,将茶杯放下。
因放的力道有些大,咖啡往外撒了点。
佣人见状,用抹布将痕迹擦拭干净。
她偷偷瞥一眼傅程铭,他倒像个没事儿人,正坦荡的和aldric说笑。
至于聊什么,唐小姐当然没听清。
她也学着他的坦然,伸手拿块点心,塞进嘴里嚼。
黄油酥饼她尝不出味道,只是一味地侧眼看他。
他脱掉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竖条纹衬衫,袖口有方形银质扣子,他睨下眼解开,摘了腕表,一并放在茶几上。
傅程铭和aldric聊天,单手挽袖子,慢慢往上卷着边,卷到手腕以上,露出腕骨附近清晰的经络。
见咖啡撒了,他又为她填满,带笑的眼风扫过。
两人视线短暂交汇。
唐小姐侧目看他那截手臂,视线沿着其中一条经络往上,可惜,只露出一点,其余的被衬衫挡住,看不见了。
傅程铭一手握杯,一手放在膝盖上,坐得规规矩矩。
她顺势,由下至上去看他的手、肩膀、耳朵,以及喉结。
正要看他的眉眼,他却猝不及防的朝她看过来,抓了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