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栩莞尔:“多谢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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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府外,那群追杀徐卿安的人从巷中拐出来后就不见徐卿安的人影。
领头的那人把周围都看了看,啐了声:“跑得还真快。”又往一个方向招手,“往那边追。”
刚才同样被白色粉末迷了眼的那船商伸手拉着他:“等等!”他揉了揉眼睛,“解药先给我。”
“什么解药?”
“你刚撒的药粉的解药!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我只觉脸热胸燥的。”
那人笑得揶揄:“要解药?去趟平康坊就行了。”
那船商骤然醒悟:“你……”
那人无所谓道:“抓着什么就撒什么了,不然怎么救你?”又正色说,“如今我们已然露了相,还是得赶快将那人找到,不然后患无穷。苏五郎说了,江南之事就是因为太后和苏公斗法才牵连到了我们,而那个人是太后近臣定然出了不少主意,我们自是要和苏公站在一起的,那么就要往太后那边下手了。”
“先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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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府内,上官栩听了青禾说的来龙去脉。
那时青禾正在上官栩原来的院子里取东西却见院墙下瘫坐着一个衣着上满是血的青年人。
她心下一紧,本想转身就出去喊人却先闻了一声“青禾掌事”。
那声音熟悉且无恶意,她这才使了胆子向墙边的人走去,而看清他面容之后更是一惊:“徐大人!”
青禾向上官栩道:“他说被人暗算追杀,眼睛又被粉末伤了,便不得不寻了一间院子暂避。”
上官栩笑一声,心道他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然而转念又想是何人这样大张旗鼓地追杀他。
上官栩道:“追杀他的人一定会跟着过来,你拿我令牌让府外羽林卫去查查周边有无可疑之人,一旦发现,及时拿下,最好要活口。”
青禾颔首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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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徐卿安瘫坐在榻边,胸膛起伏剧烈,呼吸声
明显。
他到底是经过人事的男人,过了这么阵,也已反应过来刚才那人向他撒的白色粉末是什么了。
那群船商生活奢靡,就是因为船运大事到了京城,也不忘纵情声色、走马章台。
而如平康坊那样的地方,最是不缺助兴的药物。
房门开启一瞬,外面灯笼中光刺进来,斜靠着床榻的徐卿安被晃了眼,下意识地提起袖袍挡了一下,又在隐约之中看见一个人影向他走来。
他蹬了蹬腿,张臂一挥:“出去!”
纵然体内之毒与那药药性相斥,但两者相抗,自身精力亦会耗损不少,如此那药物还是会侵蚀到身体中。
徐卿安脑中浑浑噩噩,喉咙干燥,全身燥热,神志几近崩溃,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个女子,便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全身忙往一团缩了缩。
然而又转念一想,他已躲过他们的追杀,现在是在上官府中啊。
思及此,徐卿安定了一瞬,然后全身心地松了一口气。
当是她来了。
他卸了刚才的抗拒,抬起湿润双眸向来人望去,睫毛带水,眼尾尽是绯红色,又扯出笑道:“娘娘。”
上官栩走到他身前一两尺的地方停下,饶是青禾已经说过他的情况,但真当她亲眼见到时还是被他的状态惊到。
他浑身都带着血,但脸上的血刺目程度尤甚,与他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其实他骨相偏冷,平日若不是常带着笑,他周身气质应是更偏清冷疏离,如今在血色的点衬下,他的那种冷冽气质更是被激了出来,可偏他又因眼睛受了伤,两眼含了雾,带起了一些破碎感。
而比起他的狼狈,他身前的女郎依旧端庄优雅,一站一瘫,清浊两分。
“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上官栩见状蹙了眉,言语中不由得带上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