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反派的剧情大幕即将拉开,我有点害怕。”萧永慕叹口气。
“其实忽略掉剧情里的一切,夜葬雪实在完美。或许我确实抱有侥幸心理,与原剧情不同,这一年他有我,我可以改变他的人生吗,他依然是原剧情的那个他吗?”萧永慕和狗碎碎念。
“厉泽御继任在即,他最近情绪平和,状态无异,身上没有血浆的味道。有没有可能我让他失去了对顾彦的执念,所以他的报复不会如此病态。”
会吗?
萧永慕,别输得太惨吧。
所以厉泽御继任一事举行的那天,萧永慕推了所有的事项,拉着一脸无奈的项睿,偷偷躲在了与仪式地点相隔一条马路的车里。
“这是?”项睿依照命令从后备箱拿出一张巨大的塑料薄膜,并和萧永慕一人一头往车顶铺开时,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自从跟了萧永慕,他的好奇心蓬勃跳动,一日比一日健壮有力。
“不好判断一会儿下的是什么动物的血,有点膈应,还是做好防护吧。”萧永慕模棱两可。
“天上下血?”项睿没听懂。
“对,有可能一会儿这里全是血人。”萧永慕皱着眉头抬头看有些阴沉的天空,有些忧愁的模样。
“六月飞血,有冤情啊。”项睿顺着他的视线一起抬头,应承道。
“……总助,你也终于疯了是吗?”
“还是老板洞察人心。”项睿点点头。
“开始了开始了。”萧永慕拉项睿躲进车里。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两人趴在车里鬼鬼祟祟悄悄窥视,共同见证了这场盛大又无聊的继任仪式,最后的环节是厉泽御作为新任家主做总结陈词,西装革履的厉泽御走到台前,清了清嗓子,开口。
萧永慕没心思听他废话,在车里爬上爬下上蹿下跳左顾右盼,全方位多角度寻找可疑身影。但幸好没有,除了场边一位带着帽子口罩来见证这一重要时刻的顾彦,和虽站在前排但不知为何偷偷摸摸提前溜走的戚呈。
噢?戚呈?
仪式已近尾声,萧永慕泄下一口气的同时,正打算进意识海调侃是不是封从周将戚呈叫离,你俩什么时候开始藕断丝连的。
突然。
天暗了。
萧永慕心下一沉,快速降下车窗,然后,仅仅三十秒不到,无数架巨型无人机如同嗡鸣的马蜂般铺满了整个天空,如同黑云压城。
厉泽御话讲了一半迷茫抬头,地上的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也开始窃窃私语。但没有人离开,因为本能的将这当作继任仪式的既定环节。但没成想,顷刻间,铺天盖地的红倾泻而下。萧永慕甚至都没来得及关车窗,马路对面的一切被黏稠的红色液体完全覆盖,血肉落地的啪啪闷响和蠕动的黏腻形态让他几乎干呕。
倾倒持续并不久,无人机飞速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
幸好他离得不近,没有被波及,但空气中腥臭又难闻的气味瞬间侵入到鼻腔,萧永慕隐隐听到项睿在一旁震惊的“我靠”,全身上下涌上一股铺天盖地的,深入灵魂的,寒意。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尖叫声,唾骂声,还有拍照的咔嚓声此起彼伏,强烈的视觉和嗅觉刺激,让他的胸膛深深起伏。
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一般,他突然转头。
在马路的转角,夜葬雪静静站在那里,轮廓模糊,大半藏在阴影里,最清晰的是眼睛,亮着,看过来的眼神平静到近乎诡异。
他们对视。
夜葬雪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示意般点了点。
萧永慕的手机铃声在空气中炸开,他喉结动了动,深呼吸后按了接听。
“我很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夜葬雪人站在远处,温和的声音却通过听筒清晰到达萧永慕的耳膜,他甚至能看到夜葬雪说每个字的口型,微微的延迟让他有种天旋地转的错位感。
“我来看看。”萧永慕听见自己说。
“不要久留,有腐烂物,吸入鼻腔对身体不好。”夜葬雪柔声道。
萧永慕重重眨了两下眼睛。
“我以为……”
我还以为你不是他呢。
“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