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被他和项睿联手保护得很好。但虽然已经开出很远,坐在车里的萧永慕却觉得这辆车好像已经被血浆和内脏腌入味儿,他总能闻到那股恶心的味道,萦绕在他鼻腔经久不散。
于是他扯了一旁的纸巾,搓成两个厚实的揪儿,一边一个堵住了鼻孔。
好多了,接下来只需要担心窒息这个小问题了。
旁边的夜葬雪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笑。
“你笑什么?”萧永慕自动理解成嘲笑,下意识呛他。呛完又莫名其妙有点后悔,他这是在和大反派出言不逊什么呢。
“我换了新香水,是你常用的牌子,正好在包里,要不要用?”夜葬雪问。
“哼。”萧永慕一摆手,头扭向窗外。
夜葬雪好像依然在笑,整个人都在震动,萧永慕有时并不理解他在笑什么,但大体能感觉出来他的情绪褒贬,就像现在,是褒。
但到底是达成报复后心满意足的褒,还是仅仅被他的造型逗笑的褒,这就不知道了。
夜葬雪的笑声逐渐停下来,他突然问出莫名其妙的一句。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还用说吗?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凶手会站在第一案发现场的人群后凝视受害者的惨状。
“我看到顾彦了,你和他一起来的吧。”萧永慕生硬地扯了个借口出来。
“所以你以为我和顾彦在一块。”
“嗯。”
“所以你就不问了吗?”
“嗯。”
车内恢复寂静,良久。
“可这样是不对的。”夜葬雪突然开口。
“什么?”萧永慕感觉自己的鼻腔都是血的味道,浓稠的血浆让他的脑子也凝固了,他没听懂。
“你该问一问,毕竟自你俩见面那天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似乎非常擅作主张地认为我和顾彦存在不正当关系。”夜葬雪轻描淡写道。
第90章辩论
萧永慕愣住了。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这不是可以拿到台前说的事情。反派对主角阴暗又病态的依恋关系如同青苔,就应该死死扒在心底潮湿无人的角落里,无法招摇,无法抹去,即使铲起也会重新蔓延,生出无边无际的黯淡绿意。
“我没……”或许是刚才的场景实在太过冲击,萧永慕第一时间是想否认的,可看着夜葬雪温柔却笃定的眼睛,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做错方理直气壮,无错方竭力辩解,怎么会这样?
“因为是事实啊。”萧永慕小声道。
“依靠什么确定的事实?”夜葬雪问。
依靠原剧情。
其实本来都已经开始有些动摇的,但人工降血的场景如约而至,夜葬雪还是那个夜葬雪,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站在血泊里的那一瞬间,萧永慕大脑一片空白,心底却浮现出一个对他而言非常可怕的念头。要不就算了。
或者要不就杀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是不是也被传染黑化了。
没有吧,没有吧,只是努力化为泡影而已,只是侥幸心理被戳破而已,没事哒,没事哒,他努力安慰着自己,好不容易安慰好,夜葬雪啪叽坐他旁边,刺啦一声掀开他的伤口。
“既然你不说,那好,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是处在一个担忧我随时会出轨的状态里吗?”夜葬雪见他不说话,换了个提问方式。
“也没有,我监视你了。”萧永慕闷声道。
“那才对。”夜葬雪满意点了点头。
“对你个头。”
萧永慕平时嘴皮子利索,损人不带脏字的词半小时不带重样的,此时此刻却完全失言,咬牙半天只挤出上面四个字,丝毫没有杀伤力。
“这也对。”夜葬雪看起来更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