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为安、马彪那几个人,表面上积极得不得了,喊打喊杀的。”
“可我找他们要通讯记录,要么说手机前两天刚摔坏了,要么就是通话记录不小心清空了。”
“几个直接经手设卡的联防队员,像李四那几个,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就说听所长和马队的命令办事。”
陈群的拳头在膝盖上不自觉地握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
“赵书记,派出所……从根子上就烂了。”
“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他们互相包庇,串通一气,我根本插不进去手。”
他抬起头,眼睛里是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
这比任何狡猾的罪犯都让他感到棘手。
许久,赵海川才缓缓开口:“行了。泄密的事,先放一放。”
“现在去查,就是打草惊蛇,逼着他们抱得更紧。”
“现在,你的精力,放在两件事上。”
“第一,财务那边,让凌楚楚她们继续挖,往死里挖。”
“孙华兴是账房,他跑了,可账本跑不了。”
“人会说谎,数字不会。”
“第二,”
赵海川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之前袁振海提到的清河水库沉尸案,你亲自去查。”
“孙华兴跑了,但他的根还在这片土地上。”
“他留下的痕迹,抹不干净。”
“我们要做的,就是顺着这些痕迹,把后面的大鱼,一条一条地给我揪出来。”
赵海川的话不重,却像一颗颗钉子,钉进了陈群的心里。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赵书记。”
……
镇政府那栋被封锁的财务办公楼里。
凌楚楚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手把一沓凭证扔到桌上。
“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觉我脑子都要变成浆糊了。”
“这些破数字有什么好看的?”
杨光递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苦笑道:“再坚持一下。”
“市纪委的同志们都还在熬着呢。”
几个从市纪委借调来的审计人员,正戴着眼镜,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账本和凭证。
凌楚楚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拿起一本账簿,强打精神看了起来。
忽然,她的目光停在了一笔支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