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云鹤发消息说他到校门口了。
云岫让他等十分钟,这就下去,在付出小小的代价后,他对蒋听寒叮嘱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这才出门。
云鹤加了几天的班,终于想起家里有个嗷嗷待哺的弟弟等待他接送,身形单薄的少年裹挟着盛夏的阳光闯入车内,随之而来的是草本洗衣液晒日光后浅淡的清香。
因为他是自下而上打量,洇红的唇最后才看到。
云鹤目光一拧,眉头凝起,“你刚刚吃辣的东西了?”
面对大哥审视的眼神,云岫头皮发紧,不太懂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没有啊,怎么了?”
云鹤深深看了他一眼,半晌道:“没事。”
云岫:“……”
大哥,你这表情,真不像没事的样子。
云鹤的确有点心事。
小崽可能背着他找外人了。
他如此判断。
因为平日里淡粉的唇色,此刻像抹了玫瑰花汁般艳红,不仅如此,那形状漂亮的唇仿若被人吸吮无数次,微微肿胀且蕴着湿意,似乎一碰就要破皮,若非亲了很久,不可能是这种模样。
这应当是件好事,毕竟他们的婚姻十分儿戏,堪称摆设,是他用来安云岫心的方法。
如果云岫能找到真正敞开心扉诉说爱意的人,他应该为弟弟高兴,宽容大度地提出离婚。
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握紧,无论是潜意识还是他开不了口坦然询问对方喜欢的人是谁的表现,都在诉说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大度,也没有那么无私。
他们结婚是父母同意过的,其他家人知情,有心人也能查到,贸然离婚会动摇云氏的股市,而且云岫到底喜欢的是谁,那人可不可靠,接不接受云岫是二婚尚未可知。
他作为哥哥,要替弟弟好好把关。
事到如今,云鹤依旧不愿直面内心的真实想法。
书包不小心掉到座位下面,云岫弯腰去捡,顺手拍了两下,以防书包沾上灰尘。
灿烂的阳光由车窗外照进来,玫红色的吻痕在瓷白细腻的后颈上格外刺目,一如他那天晚上看到印子。
颜色和位置,没有任何差别。
仿佛堂而皇之地宣告着——
不管你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现在,他是我的了。
蓦地,云鹤心中涌现一股无名怒火。
云岫一早察觉落在他身上隐晦的视线。
起初好好的,然后那道视线逐渐夹杂着令他摸不着头脑的怒意。
云岫:“……?”
大哥心,海底针。
他从来不为难自己,既然大哥不肯说,那他就当作不知道。
与此同时,程铸到了国青队的训练基地。
队友一见到他,便迎上来跟他肩碰肩,开朗大笑:“你小子,真回学校当了一周的好学生,我还以为你待不住,会半途回来!”
程铸笑骂道:“滚蛋!你才坚持不住!”
他之所以回宿舍住,是期中考到了,得回去临时抱佛脚。
队友把球抛给他,一脸看好戏的嘲笑,“教练等你很久了,说要检查检查你的水平有没有下降,如果下降了,他就要给你加训。”
“加训就加训。”程铸接球,“我只是没在队里练,但我在学校没忘记日常训练。”
两人拌了几句嘴,随后队友用贱兮兮的八卦表情问他:“听说你们学校帅哥美女挺多,而且都是高材生,这两年你真不打算谈一个?”
他比程铸大三岁,有个交往稳定的女朋友,看着兄弟成年许久,枉顾那么好的条件孤寡至今,难免老妈子心起,为对方操心起来。
他苦口婆心道:“你还年轻,别觉得有没有对象一样,真喜欢上人家就去追,你上大学还好,一旦毕了业,圈子变窄,再想找优秀的就难了!”